四(第2/4页)

是的,要服从他的命令。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当欲望到达顶峰时,男人说话了:“把衣服脱掉!”

外面酷热难当,家里却清凉无比。应该不是我被脱得一丝不挂的缘故,应该是那些沉淀在整间屋子里的冷气造成的。南面的窗户开着,窗帘偶尔飘动,但是热风吹不到这里。窗户外涂着白色油漆的露台、铺着绿草坪的庭院、远处壮阔的大海,它们都成了遥远世界的风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男人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拽到沙发上。我本能地想用双手抱住头,但是为时已晚。妈妈梳的盘发散开来,垂到脸上,掉下的一个个发卡都挂在了头发上。

“你想反抗也没用了。”

很痛,但是他的声音给了我快感。我想点头,结果脖子动弹不得。

“快回答我!”

“是。”

好不容易才发出一个微弱的音来。

“说清楚点!”

“是,我明白了。”

我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直到他满意为止。

男人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条奇怪的绳子,把我一圈圈捆了起来。绳子比打包用的塑料绳更柔软、更结实,还有一股淡淡的化学药品的气味。有点像放学以后理科教室的气味,又有点像爷爷临死前发出的气味。对了,还挺像插在爷爷肚子里用来吸出黄色体液的管子的气味。

绳子嵌进了我的身体里,肉被勒成一块一块的。男人的手法非常纯熟,从开始到最后,整个流程干脆利索,堪称完美。他的每根手指都忠实地完成了各自的使命,对我施了魔法。

我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能看书柜的玻璃门。

两只胳膊被绑在背后。乳房被挤压得完全变了形,乳头却呈现出淡粉色,好像在渴望着被人抚摸。捆着膝盖的绳子还连着大腿和腰部,迫使双腿大张。我尝试着想要闭上,但是微微一动,绳子就系得更紧,直接勒进那最柔软的黏膜中去。就连一直紧闭在暗处的花瓣深处,都暴露在了阳光下。

我明明不会再跑,什么都听命于他,但他还是不相信我。无论如何,男人都要把我的自由剥夺殆尽。

“你为什么发抖?”

他抓住我的下巴。我的脸只不过转了一点,绳子就深深地勒进了肉里。我知道自己必须顺着他回答,但是嘴巴里出来的只有微弱的气息。男人把我脑后的绳子结一拽,痛感瞬间传遍了全身。

“对不起!”

被痛苦所激,我好不容易说出话来。男人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对不起,原谅我!”

这句话我曾在孩童时期无数次对妈妈说过,不过当时我并不懂得原谅为何物,只是一味地哭号般叫喊。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含意,我从心底里想要求得原谅。

“求求你了,原谅我吧。我再也不发抖了,我会听话的。”

他俯视着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身体的每个部位看。

从碗柜到床单、办公桌,再到笔记本上的文字,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只有我扰乱了秩序。连衣裙和内衣裤散落一地,连沙发上都是这些格格不入的东西。

映在玻璃里的我,就像一条濒死的昆虫,一只吊在肉店仓库里的肉鸡。

下了游船,我们和拥向潜水商店的游客们背道而驰,顺着海边小路一直走到尽头。这里有一片很小的海湾,男人的家就在海湾边上。

房子很朴素,有着绿色的屋顶。草坪修剪得很漂亮,露台就像刚刚漆过似的闪闪发光,窗前垂挂着纯白的蕾丝窗帘。但是衰败盘踞在这个家中各处,无从遮蔽。无论是墙壁、窗框还是大门,都经受了多年的海风吹打,看上去异常破旧。

水泥石阶里嵌着贝壳,一直延伸到他家的门口。

“来,小心点。”

男人拉住我的手。挤在皮鞋里的脚指头已经疼得无法忍受了。

当然,这点痛根本算不上什么。他竟然担心我摔倒伸了手过来,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爱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这间屋子真漂亮。”

我坐到沙发上说。这并不是真心话,因为我刚一进门就被一种奇妙的不适感缠绕住了。

“谢谢。”

男人很开心地回答,从餐厅延续到比萨摊的那副愁云惨淡的表情终于消散了。这时,他是不是已经在心里盘算起该在何时向我下达第一个命令了?

这个房间是起居室兼书房,整面墙全是书柜。里面的小房间貌似是卧室,能看见衣柜和床等家具。玻璃窗开着,可以一直看见厨房。厨房里面摆的全是过时的东西,不过干净整洁。

整个房子里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画框、花瓶、摆设之类的,一个也找不到。只有实用的、派得上用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