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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你家走去。来了位先生,侏儒一看到我就会通报说,他想见您,倪尔君小姐。是吗,你会问他,是位高贵的先生吗,那雷吉普你就把他带到客厅来吧,我这就过去。没准儿倪尔君已经出了门,我们在路上就会碰到呢,我一边走一边朝四处张望着,可我并没有看到您,小姐。到了你家院门口,我停下来看了看。院子里没有车,我都忘了昨晚是谁像个笨蛋和瞎眼的奴隶似的往山上推着车。那辆阿纳多尔去哪儿了?我一边想着一边进了门,我没有朝大门,而是朝着厨房门走去,因为我是个不喜欢打扰别人的绅士。我想起了无花果树的树阴和墙砖。这就像是一场梦。我敲了敲厨房门,等了会儿。您是这家的佣人吗,一会儿我会问他,雷吉普先生,这张唱片和这把绿色的梳子可能是住在这里的一位漂亮小姐的,我以前见过她,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来这儿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把这些东西给送来。我等了会儿,心想,雷吉普伯伯肯定去集市了,不在家。也许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对,就像梦一般。我有点害怕!
一按把手,厨房门便慢慢地打开了。我像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厨房。我还记得当时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油的香味。一个人也没有,我脚上穿的是塑料鞋,当我顺着坛子旁边的楼梯往楼上爬的时候谁也没有听见。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当我闻着房子里的香味时心里还在想,怎么这么香,就像是真的一样!啊,我来了。
到了楼上,我轻轻地推开一扇闭着的房门。我瞅了一眼,便认出躺在床上的是谁。是麦廷,他正盖着床单在那儿呼呼大睡呢!他还欠我两千里拉呢,昨晚他还说没有真主,就算我掐死他也没人知道,不过会有指纹留下来的。于是我轻轻地掩上门,走进了另一间敞着门的房间。
桌上放着酒瓶,乱七八糟的床上扔着条肥裤子,我明白了,这是法鲁克的房间。我离开了这个房间,想都没想就打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一打开门,我就看到墙上挂着我爸爸的照片,吓了我一跳。太奇怪了,像框里的爸爸留着胡子,他好像正在生气、失望地看着我,对我说道: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笨蛋。我害怕了。后来当我听到老妇人嘶哑的声音时,我一下子便明白墙上的照片和房间里的人都是谁了。
“谁?”
我还是开着门看了会儿。当我在皱巴巴的床单中间看到她那张皱巴巴的脸和她那对大耳朵时便立刻关上了门。
“雷吉普,是你吗,雷吉普?”
我轻轻地跑到了最后一个房间。当我瑟瑟发抖地站在房间门口时,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雷吉普,是你吗,我在跟你说话呢,雷吉普。到底是谁?”
我赶紧钻进了房间。我大吃一惊,原来你也不在房间里,倪尔君小姐!我揭开铺好的床铺,闻着你留下的味道。不过,我马上又照原样给铺上了,因为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仿佛是在警告我,让我别乱动似的。
“是谁,谁在那儿,雷吉普?”
我从枕头底下取出你的睡衣闻了起来,睡衣上散发着香水和倪尔君的味道。我照原样叠好,又放回到枕头底下。把唱片和梳子留下来吧,就放在那儿,倪尔君,我就把它们放在床上。一看到梳子,你就会明白了,倪尔君,我跟踪你好几天了,我爱你。我还是没把东西留下,因为要是我把东西留下的话,一切都会结束的。结束就结束吧,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她又喊了起来:
“雷吉普,我跟你说话呢,雷吉普!”
我赶紧出了房间,因为老迈的她碰到东西所发出的声音告诉我,她从床上起来了。我急急忙忙地下了楼,身后传来她开门和用拐杖杵地的声音。
“我说雷吉普,雷吉普!”
我猫着腰进了厨房。正要出门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我不能什么也没干就这么走了。灶上有口锅,锅下开着小火。我把它拧到了最大,然后把另一个灶头也给拧开了。之后我便离开了,这回算是留下了一点纪念。
我谁也不在乎,我一边想着一边快步朝海滩走去。和我估计的一样,一到海滩我就透过铁丝网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你,你就在那儿,倪尔君小姐!我把唱片和梳子给你,把这件事给结束了吧!我谁也不怕。她正在那儿晒着太阳,也就是说,你刚刚下海了。穆斯塔法不在,他可能没来吧。我站在那儿想了想。
想了一会儿以后我去了小店,店里还有其他的客人。
“给我一张《共和国报》!”我说。
“没有!”老板满脸通红地说道,“我们已经不卖《共和国报》了。”
我没说话。过了会儿,倪尔君小姐,你也从海滩上走了过来。和每天早上一样,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