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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水也很难。”
“我要是能在水上站起来就好了!”
“但是至少不像滑雪那样危险。”
“泳衣一定要紧身。”
“人的胳膊会疼。”
“菲克雷特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我有点心烦了,换了只脚,咳嗽了几下。
“坐下来呀你!”韦达特说道。
我相信自己看上去是一脸的深思。
“坐呀你!”杰伊兰说道。
我看了看杰伊兰,她很漂亮。是的!我又想到了我可能会爱上她,一会儿我坚信了自己的这一想法。
“那边有一把躺椅。”杰伊兰扬了扬鼻头示意给我看。
我朝躺椅走过去的时候,看到混凝土造的房子的底层门敞开着,里面的家具让人感到恐怖——美国电影里有钱但不幸福的夫妇手中拿着威士忌酒杯叫着争吵婚姻问题的时候就是坐在这样的家具中间。从那间房子里散发出的家具的、富裕的和豪华的气味好像在对我说,这儿有你什么事!但是我想了想,也很安慰:我比这里所有的人都聪明!我又看了看在花园里浇水的花匠,拿过了躺椅,走了回来,毫不费力地打开躺椅,坐在了他们的身边,边想着是不是已经陷入了爱情,边愣愣地听着他们聊天。
法法,说着“我们班非常可笑”之类的话,由于她的同学杰伊兰不停地让她讲讲这个,讲讲那个,因而在她讲完这些趣事的时候,我就像是已经在太阳底下被烤熟了一样,更糟糕的是,我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后来,因为我也不想自己被认为是不懂玩笑的野蛮家伙,所以我也决定讲一些这类愚蠢的趣事,我详细地给他们讲了我们在学校是如何从校长办公室里偷到考试卷子的,但是我没告诉他们我们把题卖给那些愚蠢的富家子弟赚了多少钱,因为每个人都会产生误解的,因为我没有一个有钱的老爸会在我生日的时候或是在其他一个不重要的日子里把我手腕上的这块欧米茄手表作为礼物送给我,我不得不做这样的小事情,而他们的父亲虽然从早到晚都在做这样的事情,但在他们看来却是丑陋的。这时,我们听到了吓人的吵闹声,驶来了一艘摩托艇。他们都转过头去看,而我知道,这是菲克雷特来了。他飞速驰来,就像是要撞上码头似的,突然溅起大片水花,然后就停下了。他费劲地从船舱跳上了岸。
“你们好吗,伙计们!”他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来介绍一下,”韦达特说道,“麦廷,菲克雷特!”
“伙计们,你们喝什么?”杰伊兰问道。
大家都说要可口可乐。
菲克雷特甚至没有回答,只是撇了撇嘴做了一个手势——这是说“我不顺心”时所做的一个手势。我看了看,没弄明白杰伊兰到底有没有为此而烦恼。但是我明白了另外一件事:多年以来我一直都知道你们的这种菲克雷特式的把戏——摆出一副很有个性的样子。如果你长得难看又笨,那你就至少得有个性,要有一艘音速般快的快艇和比它更快的小汽车,这样女孩们才会看看你的脸。杰伊兰拿来了饮料。他们端着杯子,坐着聊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们听音乐么?”
“晚上我们去哪儿?”
“你说过你那儿有猫王的专辑。”
“有过。猫王的精选在哪儿?”
“我不知道。”
“真没劲。”
“我们干点什么呢?”
之后他们好像因为聊天和炎炎烈日而感到有些疲惫,就都不说话了,而后又开始聊天,而后又是沉默,又聊天又沉默,这期间,从一个看不见的喇叭里传来了美妙的乐曲,我想我应该说点什么了。
“这音乐太普通了,电梯音乐!”我说道,“在美国,这样的音乐只有长时间坐电梯时才会听。”
“长时间坐电梯吗?”
你问,是的,你,杰伊兰,这一来我就谈了起来,我偷偷地观察着你是怎么听我说话的,或装作不在偷偷地观察似的,因为,是的,我大概相信自己从现在起就已经爱上了你,我有点害羞,但是我的确对你——杰伊兰说了,讲了。我说,这个电梯旅途在纽约人的生活中有很重要的地位,帝国大厦从地下五十英尺到一百零二层,从这里可以看到方圆五十英里内的全景,但是我没说我还没有去过纽约,还没有欣赏过那里的风景,但是我又说,根据我们在学校时读的1957年版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这个城市的人口有七百八十九万一千九百五十七人,1940年时该城市的人口就有七百四十五万四千九百九十五人了。
“哟,”法法说道,“跟个书呆子似的全背下来了!”
她说,而当你也对她笑的时候,杰伊兰,为了证明我不是那种为了背给你们听而花死力气去记的人,也为了展示我的聪明程度,我解释说,譬如我可以一下子就计算出任意两个两位数的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