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颇有成就感的贼(第3/7页)

既然保险柜不开了,你得让我弄一下。我说。

C兄弟,你可别笑话我,反正我就把那女的日了,她一点儿都没折腾,干着干着,我那把刀离了她脖子她也没反抗。不仅不反抗,似乎还他妈的挺享受,虽然硬绷着没叫唤出来,但也能看得出来,老子把她弄爽了,操,你说这是谁弄谁呀!

这么一想我就觉得亏,就射了,我提上裤子,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她光屁股的照片。我告诉她,你要是不报案,这照片我就留着自己欣赏了,否则……

她太配合了,躺在那儿一个劲儿地摇头,她这一摇,两只大圆奶子像是另外两个帮忙的,也陪着摇头。我突然想起个事儿,就问她,李长江?是哪个李长江?

她说,还有哪个李长江,李市长,我老公。

你们看见没,前阵子报纸登了,那个市长因为什么贪污渎职被双规了。现在回头想想,他老婆不敢打开保险柜,大概不是怕破财这么简单……

惭愧惭愧,我这点儿破事讲完了。你们就是笑话我我也这么认为,真的是挺享受挺快活挺有成就感的,不仅发了笔小财,还……虽说那女的老了点儿,可那是市长夫人呢!

小偷A的故事

B兄弟的经历算不算最享受最刺激最值得搁在脑子里存着的,一会儿还得让咱们三兄弟里最有学问的小C来评判。我的个人意见是,就算是咱们这行的祖宗,也没这个造化——市长夫人那东西是什么?是镶金边的,抓起来的官也是官,他老婆也是官太太,小B不仅得了实惠,还日了大官的太太,你这事儿办得有没有成就感我不敢说,你小子这根屌,成就确实不一般。

我年纪比你们大,你们入这行的起点可比我们那会儿高多了,收入也比过去高。我像你们这岁数的时候,师傅是不让我们进宅子的,先得挤上两三年的公共汽车。我师傅老说,别以为公共汽车上练不出手艺练不出胆,越人多的地方,越是要眼疾手快,心还得沉稳。上下班高峰的时候,车上人挨人人挤人,下手是不难,不过也容易暴露。而且那时候人们齐心,不像现在,谁丢了钱包别说车上的乘客,连司机售票员都不管。那个年代不一样,只要有人喊一嗓子“我钱包丢了”,司机就把前后车门一关,直接开到派出所去。所以我师傅说,公交车上扒活,光有胆还不行,还得有脑子。像你们年轻人,已经不稀罕上车扒活了,嫌钱少风险大,可也是,现在挤公交的都是工薪阶层,有钱的都自己买车开了,摸不着仨瓜俩枣。所以你们兴许不知道,要是碰上俩车门一关往派出所开的情况该怎么办。

遇到这种事,你慌你乱都没用,反正你也下不了车,这时候你必须干的头一件事儿就是撇货。不过把钱包扔地下那是最笨蛋最没出息的法子,行里讲话这叫“货不撂地”,好不容易摸来的东西扔地上,那是对咱们这一行的不敬,对祖师爷的不敬。再说了,反扒的警察们都有各自管片儿的公共汽车,这几路车上有哪些个贼他们也摸得清清楚楚。雷子们跟我师傅师兄都认识,只要你不动大货,反扒的基本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该孝敬的时候孝敬孝敬,该进去的时候进去待上几天,屁事儿没有。

所以啊,你把货扔地上也没用,想查你的时候他们肯定能查到,谁谁谁吃哪几路公共汽车雷子们心里都有谱。所以,你得把摸来的东西转移到别人兜里头,行话叫“飘货”。你飘了货,没被抓了现行,反扒大队的也拿你没辙。把货飘谁身上,也有规矩,一般来说飘远不飘近,飘女不飘男。飘远难度大,不过麻烦也离你远,飘女是因为女的干这行的少,警察们眼也毒,一看是女的,再看看面相,也就知道是被飘了货,是被冤枉的,也就放过去了。男的就不一样了,多半在所里臭揍一顿,联防的天天打人肉沙包,拳脚都硬,一般人受不了。还得少说半个月拘留,弄不好还得劳教。

我还记得我师傅说过,飘货也得守规矩,还念了句戏文——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也须要阴骘积儿孙。(作者注:并非戏文,出自《红楼梦》)

可我那时候年轻,比你们现在还年轻,那个被我摸了包的人一嚷嚷钱包被偷,我就慌神儿了。售票员说,大家都站在原地不要动,102路直接开到派出所——我就傻眼了,顺手就把钱包塞进紧挨着我那人的上衣口袋里,心里头一个劲儿打夯,哪儿还记得什么飘远不飘近,飘女不飘男。

那男的穿一件蓝色劳动布工作服,破破烂烂的,衣襟磨破了,露出几根白线头,下摆挺长,盖住屁股,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衣服,多半是捡他哥或他爸剩下的。他背对着我,右手抓着车顶的栏杆,他个子矮,有点儿够不着,一只脚尖还踮着。脚上是一双露脚趾的解放鞋,没穿袜子,我猜这车里那股子臭味儿就是从这鞋里头钻出来的。看后脑勺,他兴许还不到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