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1975~1977年 3(第2/3页)

“不错,”安德鲁说,“看来,他的明日之星也选对了。”

就在西莉亚为自己的晋升感到高兴之时,传来了一件令人难过的事。特迪·厄普肖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他死前正在伏案工作。

去世之前,特迪还担任着非处方药销售部的经理。他在这个职位上如鱼得水,工作得不仅开心,也很成功。他本来一年之内就可以退休了。西莉亚感到悲痛,以后她再也听不到他欢快的声音,再也看不到他那坚定有力的脚步,再也看不到他说话时像皮球一样上下晃动的圆脑袋了。

安德鲁、西莉亚以及公司的其他人参加了特迪的葬礼,然后人们同送葬的亲属一起去了墓地。这是三月的一天,凄风苦雨,寒意袭人。来为特迪哀悼的人裹紧大衣,撑起雨伞抵挡着寒风。

之后,有几个人去了特迪家,西莉亚和安德鲁也在内。在家里,特迪的妻子佐伊把西莉亚拉到一边。

“乔丹太太,特迪非常仰慕你,”佐伊说,“他对在你手下工作感到很骄傲。他常说,只要你在菲尔丁–罗斯,这家公司就会有良心。”

西莉亚被这句话打动了。她回想起15年前第一次见到特迪的情景。那时她在沃尔多夫的推销人员大会上刚发了言,就非常丢脸地被人勒令离开会场。往外走时,她看到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表示同情,而厄普肖就是其中一个。

“我也爱特迪。”西莉亚对佐伊说。

事后,安德鲁问起西莉亚:“厄普肖太太跟你说什么了?”

西莉亚告诉了他,然后说:“我也不是一直符合厄普肖心目中的那个形象的。我还记得你和我在厄瓜多尔的那一次激烈争吵。当时,你说我在有些方面很没良心。你是对的。”

“我们都对,”安德鲁纠正她说,“因为你也提到一些我做过的事,还提到一些我本该做却没有做的事。不过,我们都不是完人。我倒是同意特迪的看法,你是菲尔丁–罗斯的良心,在这一点上我为你自豪,希望你永远这样。”

接下来的那个月,传来了一个有关世界局势的好消息。从较小范围来说,这对菲尔丁–罗斯医药公司也是好消息。

越南战争结束了。对没怎么打过败仗的美国来说,这是一场惨败。悲惨的杀戮停止了,但是美国面临的任务非常艰巨——尽管不那么血腥,那就是治愈国家的创伤。这是自美国南北战争以来,给国民造成最大分裂和最深痛创伤的事件。

一天晚上,安德鲁和西莉亚一起看完了电视中关于美国军人终于带着耻辱全部撤出西贡的报道。安德鲁预言道:“创伤造成的痛苦在我们有生之年都不会完结。200年以后的历史学家,仍会对我们卷入越南战争是否正确而争论不休!”

“我知道,这样想很自私,”西莉亚说,“不过,我自己想到的只是谢天谢地,战争在布鲁斯达到服役年龄之前结束了!”

一两个星期后,菲尔丁–罗斯最高层的人们高兴地得知一个消息:蒙太尼已经在法国获准生产销售。这就是说,根据菲尔丁–罗斯医药公司与法国吉伦特化学制药公司达成的协议,美国现在就可以开始这种药的试验工作了。

蒙太尼面向妊娠初期的孕妇,用以消除孕妇经常在妊娠初期出现的恶心、晨吐等症状。最初获悉蒙太尼的作用时,西莉亚还略感不安。和其他人一样,她还对当年孕妇服用沙利度胺的可怕后果记忆犹新。她也还记得,那件事之中,她有多幸运,因为在她两次妊娠期间,安德鲁都坚持不让她吃任何药。

她向山姆表达了这种不安之情,山姆表示理解与同情。“我第一次听说蒙太尼的时候,跟你的心情一样。”山姆承认道,“但是从那之后,我对它做了很深入的了解。这些了解使我确信它的疗效非常好而且绝对安全。”他还指出,沙利度胺事件已过去15年了,其间医药方面的研究工作,包括对新药的科学试验,都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而且,70年代中期政府的监管规定也远比20世纪50年代严格。

“很多事情都是会改变的。”山姆坚持说,“举个改变的例子吧,以前还有人极力反对在分娩时使用麻醉剂,认为用了有危险、有危害。同样的道理,孕妇可使用的安全药品我们也可以找到,也一定会找到。蒙太尼只不过碰巧是在我们需要它的时候出现了。”

他劝西莉亚不要有成见,等看完了全部数据之后再下结论。西莉亚答应了。

很快,蒙太尼对菲尔丁–罗斯的重要性就变得显而易见了。担任公司副总经理兼审计员的塞思·范戈尔德私下向西莉亚透露:“山姆已经向董事会保证,说蒙太尼可以给我们赚一大笔钱,这当然是我们急需的。如果只看我们今年的资产负债表,公司看上去就快要成为需要福利救济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