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的小鸟(第3/6页)

“就是死也不能再去见小姐!”

“可是,因为礼子与矢岛有过婚约,所以我要跟她讲,你别吱声。如果礼子嫁给他的话,这种……”

正春声音发颤。

“啊!”

初枝几乎要摔倒,拼命叫喊:

“小姐她……小姐她……”

“不,别为那种事发火。婚事这样一来也就告吹了。那反而对礼子有好处,礼子很喜欢你,就像喜欢妹妹似的。”

“小姐是我姐姐。”

初枝眼前发黑。

“对啊,你们两个人难道不能变成真正的姐妹那样吗?”

“不。是我真正的姐姐。”

“所以嘛……”

“不对。小姐她是我妈妈生的孩子。”

“唔?”

正春目瞪口呆。

从树木中间的长凳上往博物馆大门方向眺望的朝子,无意中转身朝美术馆方向一望,吃惊得几乎要站起来。

和一个男人一起从那正面大门走下来的好像是礼子。

朝子从长凳上起身走过去。

朝子是第一次看到礼子身穿和服盛装,远远望去一眼就认出来是她。

从台阶中间笔直走下来那得意洋洋的派头像她,最富特色的还是她向男人微微颔首时,肩部以上的动作。

礼子像是在跟同行者告别。

“在回家途中想不想顺便去我们家。”

朝子想起是锁了家门出来的。

那男人好像让车在等,他强迫礼子与自己同行。

朝子既然已走出树阴下,来到草坪中间的路上,无论如何已无法再躲避。

礼子一看清是朝子,便突然离开男人身旁。

朝子加快脚步迎上前去。

“怎么看都觉得像您。虽然您身穿和服,还是第一次看见……”

礼子回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身姿,忽然随便问了一句:

“初枝呢?”

“嗯。”

朝子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呀?说请暂时不要去打扰她,你哥哥说的,因此我才没去看她的。”

“嗯。”

礼子突然改变语调说:

“那一位就是矢岛。刚才在里面见到的。一位朋友的哥哥在展出旅欧作品,应朋友之邀我来看展出的,说矢岛是他在伦敦的老相识。”

礼子心想,朝子肯定会从有田那里听说填有关伯爵的事,便笑着对她说:

“我的朋友见我被矢岛逮住,她便逃跑了。就那样想来欺辱我哟。”

然而,有田未曾对妹妹谈起过礼子的婚事,所以朝子听不太明白,却也清楚礼子是在为自己跟这个男人呆在一起而辩解,便说:

“对不起。关于初枝的事想跟您商量商量,能否抽空儿来我家一趟?”

“好的,我正准备过一会儿去看看呢。”

朝子正在为是否把正春来了的事毫不隐瞒地说出来而犹豫不决。

“作为我来说,对初枝能住在我们那里,感到很高兴,但是,听说在这以前,您曾对我哥说过请把她交给你管。”

“曾想教她各种知识,是个挺可爱的人吧。”

“是的。长野的她妈妈来了一封信,说要来接她回去,不知怎么回事?”

“是我哥哥的恋人呀。您听说过?”

受到礼子坦率的话语的感染,朝子也大胆地说:

“其实,您哥哥刚才来了。”

“哦?”

“可是,他俩的神情都不对头。十分担心就跟到了这里。”

“现在到哪儿去了?”

“进了那边的博物馆。”

“博物馆。”

两人同时回头朝博物馆方向望去。

嫩叶掩映的博物馆大门无法看得清晰。

礼子返回到矢岛伯爵身旁说:

“我就在这里告辞了。”

“是谁?那个人。”

伯爵出自虚伪的自尊心这样问道。礼子直言不讳地说:

“是有田的妹妹。”

伯爵连看都不看一眼朝子,说:

“在这里见面真是幸运,本来还有几句话要跟您说的,真遗憾。”说着,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我正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特地叫您,跟您说话。”

礼子默不作声。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向您道歉,这一点要跟您讲清楚。”

“哎呀,什么道歉,这种事是不适合您的嘛。”

“嗯。不过,我是体会到女人真正价值的人。像礼子你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只会在意外的地方破坏周围的人的命运,是人生的害鸟。”

此人怎么会讲这种话!礼子用怀疑的目光望着伯爵。

“你到底也不会明白:要使四邻平安地生活下去,惟有跟像我这样的男人结婚。我们这些人比起普通的鸟,要在更高的天空中飞翔。于是就连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感到寂寞……”

“这我也知道。不过,我已爱上了有田。”

礼子坦率地这样表白。

“爱?哼,凭你的性格能那样随随便便地说‘爱’这种话吗?问问你自己的良心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