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4节(第4/4页)
她走过去瞧。“那只老鼠就是在这里伸出鼻子来的,”她踢一踢画下的板壁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它。”
“这是一个教堂,至少以前是个教堂。名字叫做圣克里门特的丹麦人。”却林顿先生教他的那只歌有几句又浮现在他的脑际,他有点留恋地唱道:“圣克利门特教堂的钟声说,橘子和柠檬。”
使他感到惊奇的是,她把这句歌词唱完了:“圣马丁教堂的钟声说,你欠我三个铜板,老巴莱教堂的钟声说,你什么时候归还?――”这下面怎么唱,我已忘了。不过反正我记得最后一句是,“这里是一支蜡烛照你上床,这里是一把斧子砍你脑袋!”
这好象是一个分成两半的暗号。不过在“老巴莱教堂的钟声”下面一定还有一句。也许恰当地提示一下,可以从却林顿先生的记忆中挖掘出来。
“是谁教给你的?”他问。
“我爷爷。我很小的时候他常常教我唱。我八岁那年,他气死了――反正,他不见了。
我不如道柠檬是什么,“她随便又说一句。”我见过橘子。那是一种皮很厚的圆形黄色的水果。“
“我还记得柠檬,”温斯顿说。“在五十年代很普通。很酸,闻一下也教你的牙齿发软。”
“那幅画片后面一定有个老鼠窝,”裘莉亚说。“哪一天我把它取下来好好打扫一下。
咱们现在该走了。我得把粉擦掉。真讨厌!等会我再擦掉你脸上的唇膏。“
温斯顿在床上又懒了一会儿。屋子里慢慢地黑了下来。
他转身对着光线,懒洋洋地看着玻璃镇纸。使人感到无限兴趣的不是那块珊瑚,而是玻璃内部本身。这么深,可是又象是空气一般透明。玻璃的弧形表面仿佛就是苍穹,下面包藏着一个小小的世界,连大气层都一并齐全。他感到他可以进入这个世界中去,事实上他已经在里面了,还有那红木大床、折叠桌、座钟、铜板蚀刻画,还有那镇纸本身。那镇纸就是他所在的那间屋子,珊瑚是裘莉亚和他自己的生命,有点永恒地嵌在这个水晶球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