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6/8页)

莫希斯・沃特伯格曾用一场精彩的政变庆祝他从制片人转型到公司总裁。多年来,他已经注意到公司的大人物都很愤怒在奥斯卡奖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演员、编剧、导演和制片人身上,他们的员工得到了他们创造出来的那些电影的所有荣誉,这让他们愤怒。

几年前,莫希斯・沃特伯格第一个支持要在奥斯卡颁奖礼上颁欧文・G・托尔伯格纪念奖。他很聪明,在计划中指出这一奖项不会每年都颁发,它必须发给多年来一直保持高质量的制片人。他又很聪明地加上一条——每个人只能得一次托尔伯格奖。因此,很多电影从来没有得过奥斯卡,但在电影业很有影响力的制片人,能够通过获得托尔伯格奖变得举世闻名。但即便这样,真正的电影公司大佬和真正赚钱、表演却不够优异的明星还是会被漏掉。沃特伯格于是支持加一个人道主义奖项,颁给在电影业实现了最高理想、将自己献身于整个行业甚至人类进步的人。终于,两年前,这个奖项颁给了莫希斯・沃特伯格,他当着一亿心怀崇敬的电视观众接受了这个奖项。颁奖的是位国际知名的日本导演,原因很简单,找不到任何一个美国导演能够面不改色地颁发这个奖。(反正杜兰在给我讲这个故事时是这么说的。)

在莫希斯・沃特伯格接受奖项当晚,两个剧作家因极度愤怒而心脏病发,一个女演员把电视机从贝弗利威尔希尔酒店四楼的套房里扔了出去,三个导演从电影学院辞职。但那个奖项成为莫希斯・沃特伯格最有价值的财物。一个编剧曾评论说,这就像是集中营的难民投票给希特勒,说他是他们最喜欢的政治家。

是沃特伯格完善了这一技巧:让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被贝弗利山庄一栋大宅的房贷套牢,逼着他努力工作拍差劲的电影。是莫希斯・沃特伯格的公司一直不断地在法庭上绝不退让地剥夺本该属于那些富有创造力的天才的钱。沃特伯格在华盛顿有靠山,政客有美丽的年轻女演员来取悦,还有秘密基金和全世界费用全包的昂贵假期。他知道如何利用律师和法律来完成经济谋杀、偷窃和拐骗。至少杜兰是这么说的,对我而言,他听上去就像任何一个美国商人。

除了他的狡诈,他在华盛顿的人脉是三元文化公司最重要的财富。

他的敌人散布了许多关于他的丑闻,但那些都不是真的,他的生活很禁欲。他们谣传说他非常小心地每月秘密飞去巴黎找童妓。他们散布谣言说他是个窥淫癖,当他妻子跟她的情人寻欢作乐时,他会透过她卧室的窥视孔看,但这些全都是假的。

他的智慧和人格毫无疑问,不像其他电影业的大人物,他回避公众的眼光,唯一的例外就是他对人道主义奖的追寻。

当杜兰开进三元文化公司时,他十分厌恶。所有楼房都是混凝土建筑,就像工业园,长岛相形之下只能算是给机器人的集中营。我们开过大门,保安没有给我们特殊停车位,我们只能使用计费停车区。它红白相间的木栅栏会自动升起来,得扔二十五美分硬币进去,才能通过出口的栅栏。

我以为这只是意外,是秘书的错误,但杜兰说这是莫希斯・沃特伯格给我这种天才下马威的一部分。他们永远不会这样对待导演和大明星,但希望编剧明白不该妄自尊大。我觉得杜兰有些过分猜疑,大笑着,但那也惹怒了我,只有那么一点点。

在主楼里,有个保安来检查我们的身份,然后打电话确保他们的确要见我们。一个秘书下楼来,带我们上电梯直达顶楼,顶楼真的挺吓人,有品位,但吓人。

把所有这些放到一边,我得承认我对杰夫・瓦艮的魅力和他的电影业底线印象深刻。我知道他是个骗子,但不知为何那看上去很自然,就像在一座热带岛屿上发现某种长相奇异却不能吃的水果一样。我们坐在桌前,我的经纪人和我,瓦艮告诉他的秘书说自己不接任何电话。这令人受宠若惊。但他显然并没有真正不接电话,在我们的会议期间,他至少接了三个。

在会议开始前,我们还要等沃特伯格半小时。杰夫・瓦艮讲了几个好笑的故事,包括那个俄勒冈姑娘是怎么划破他的卵蛋的故事。“如果她干得更好,”瓦艮说,“她本可以在过去这些年帮我省下很多金钱和麻烦的。”

瓦艮的电话响了,他带我和杜兰沿走廊来到一间完全可以当作电影场景的奢华会议室里。

长长的会议桌边坐着尤果・克利诺、胡里楠和莫希斯・沃特伯格,他们正轻松地聊着天。桌子那端是个中年男人,一头毛绒绒的白发。瓦艮介绍说他是电影的新导演,叫西门・贝尔福特。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二十年前,他拍了一部伟大的战争电影,在那之后,他跟三元文化签了一份长约,变成杰夫・瓦艮的王牌次品制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