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试牛刀抖机灵(第2/7页)
正说着,翁泉海来了。赵闵堂用手支住头叫唤:“哎哟,头怎么这么疼啊,疼死人了。”翁泉海问:“赵大夫,您这是病了?”赵闵堂埋着头,摆了摆手说:“翁大夫来了,我身体有恙,有话改天再说吧。头疼啊!”
翁泉海站着说:“赵大夫,我此番前来,是想跟你道谢。我听说,是你发现那符是用朱砂画的。我能摆脱牢狱之灾,有你很大的功劳,翁某无以为谢,只能牢记在心,望日后有机会报答。听说你为了我的事,又是找那孩子父母,又是找那个江湖术士,跑前跑后费了不少心。你宅心仁厚,侠肝义胆,翁某佩服!”
赵闵堂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不必客气。翁大夫,咱们都是行医之人,都是岐黄子孙,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你本来就是被冤枉的。眼下,你的官司已经了结,无须再挂怀,只是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得处处小心啊!我知道你骨头架子结实,可再结实也抗不了上海滩万丈风浪。滔滔黄浦江,十里洋场,岂是孟河能比的?你要是再这样折腾下去,到头来尸首都找不到啊!”翁泉海一脸客气,垂手恭听。
赵闵堂见状,心里得意起来,话里有点训诫的意思,他接着说:“翁大夫,你来上海滩的时日也不短了,应该拿捏出点味道来,挺着腰杆乱碰乱闯,伤的可是自己。所以遇事要多打听,多请教,光靠一身蛮力可不行,早晚得呛个半死,要是呛得缓不过气来,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翁泉海说:“赵大夫,你说的话发自肺腑,句句在理,可我打小就这副秉性,恐怕改不了。赵大夫,望日后能多跟你请教学习。”
既然人家身体有恙,翁泉海也不好多留,便拱拱手告辞。
赵闵堂望着翁泉海远去的背影自语说:“一难接着一难,还不知悔改,早晚他得吃大亏!”
小铃医看到翁泉海走了,才悄声对赵闵堂说:“师父,我想跟您说件事。其实我没去那孩子家说翁泉海用药不当的事。您不也觉得不该那样做嘛。”
赵闵堂吃惊地望着小铃医怒道:“什么?你……徒弟不听师父的,那就是跟师父不一条心,不一条心还能在一个屋待着吗?”小铃医赔笑道:“师父,您看您说的,我这不也是为您着想嘛。再说现在看来,我做得没错啊!”
赵闵堂气哼哼地说:“你是没做错,你哪儿都对,可我不舒坦。你赶紧收拾收拾走吧,我这小诊所装不下你这个大神仙。走,晚走一步棒子伺候!”
小铃医哀求说:“师父,您先消消气,我知道您这是气话,您不会不要我吧?”赵闵堂斩钉截铁道:“不要了!”小铃医也不含糊,说道:“那您把钱还我吧。”
赵闵堂愣了一下笑了:“又是钱的事。高小朴,我们师徒这么久,你从我身上学的东西可不少,这些东西还不值那点钱了?”小铃医冷着脸说:“这是两回事。本来那钱就是我的,是我留着给我娘换带窗的房子的。”
赵闵堂点头说:“我知道你是个孝顺人,嗯……你去烧壶水,给我泡杯茶。”小铃医问:“师父,您不赶我走了?”
赵闵堂很温柔地说:“就像你说的,都是气话,气消了,也就完事了。”小铃医还是不让步,说道:“师父,您把钱还我吧,我娘冻了一冬,她那老寒腿越来越重了。”“马上开春了。天越来越暖和了。”“师父,您是不是把我的钱弄没了?”
赵闵堂瞪眼说:“尽胡说,怎么会弄没呢。”小铃医说:“我明白了,您本来不想要我,可为了钱,您不得不要我。今天您得说清楚,我的钱到底哪里去了?”
赵闵堂尽量笑着说:“你看你,翻脸不认人。我们师徒多久了?师徒如父子,难道一点情谊都没有了吗?这几年,我可是掏心掏肺地教你啊!”小铃医实话实说:“要说从医术上,我确实跟您学了不少,我感谢您。可要说从医德医道上,从做人上讲……算了,不说了,您赶紧把钱还我吧。”
赵闵堂生气了,质问道:“我医德医道怎么了?我做人怎么了?今天你得跟我说清楚!”小铃医针锋相对说:“那您也得把钱的事跟我说清楚。我的钱到底在哪儿呢?我不想买房子了,您把钱还我吧。”
让赵闵堂拿出这笔钱,跟割他的肉一样,他又软了,以商量的口吻说:“你今天是非要不可吗?给你钱你就走,断了师徒情谊,是吗?我不赶你走还不行吗?”小铃医这回决定再不让步,斩钉截铁地说:“要不是钱拴着,您早把我赶走了!现在您不赶我走,也得把钱给我!”
赵闵堂想了一会儿,只好交底说:“小朴啊,我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的钱变得越来越多,所以我把你的钱借出去了,收的是三分利啊!”小铃医说:“您把我的钱借出去,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钱借出去,就不是自己的了,说没就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