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名利乱人心(第3/6页)

演出开始了,岳小婉的唱腔委婉动听,听者如醉如痴。散戏后,岳小婉送翁泉海回家。俩人坐在车后座上,翁泉海低着头,闭着眼睛。

岳小婉关切地问:“翁大夫,您没事吧?其实您无须喝那么多酒。”翁泉海有些醉了,絮絮叨叨:“没事,就是头有些晕。人家满心诚意敬酒,能不喝吗?不喝那不是打人家的脸吗?岳小姐,我得感谢您啊,要是没有这件细钢丝背心,我还真就得挨上一刀,真是有惊无险啊。这件背心是好东西,我就不客气了,留下了。还有这件法国大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件好东西,他们还夸奖来着。只是往后您不要再客气了……”

岳小婉犹豫一下说:“翁大夫,我想跟您道歉。我没想到这件法国大衣会引起您夫人不悦,对不起。她已经把那件大衣还给我了。”

翁泉海似乎有点清醒了,他望着自己身上的大衣。

岳小婉继续说:“翁大夫,您夫人是个爽快人,她有什么说什么,心直口快,挺好的。对了,她还邀请我去您家吃饭呢,还想让您的两个女儿跟我学唱戏……”

翁泉海闭上眼睛不说话,心里五味杂陈。

葆秀回到家里,晓嵘问:“妈,您这么快就回来了?”葆秀说:“回老家办点事,办完就赶紧回来了。你老沙叔呢?”晓嵘说:“您走那天,他说老家来人,陪喝酒去了。”

葆秀进厨房忙乎半天,做了一桌子菜,还有一壶酒。她坐在桌前等着翁泉海回来。已经很晚了,老沙头才搀着翁泉海从外面进来,来了提着行李箱,泉子、斧子、小铜锣跟在后面。

翁泉海浑身醉态地说:“不用搀,我能走。”俩闺女急忙从东厢房跑出来。晓杰说:“爸,我们都等您小半夜了,您去哪儿喝酒了?”

翁泉海嘟囔着说:“小孩别管大人的事,盐水鸭在箱子里,拿走。”说着摇摇晃晃地进了堂屋。他看到葆秀坐在桌前,桌上摆着酒菜,就朝葆秀笑了笑,扶着桌子坐在椅子上。他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葆秀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他举起酒杯说:“来,干一杯。大家接风洗尘,盛情难却,我也不好回来。”他突然一头趴在桌上睡着了。葆秀独自把酒喝了。

小铃医一直惦记他存在师父那里的钱,那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挣来的,数目可不小。他知道师父去了南京,就想趁机把那钱拿回来,就拿自己应得的那一份。

夜里,小铃医翻墙跳进师父家院内,轻手轻脚地走到正房堂屋卧室窗外,推了推窗没有推开。他走到卧室门外,轻轻推开门钻进去。师母走进来发现小铃医,俩人都被吓呆了。师母惊声尖叫。小铃医说:“师母别怕,我是小朴啊!”

师母瞪着眼说:“你要干什么?!我看你是想偷东西,你要是不说实话,我这就叫警察把你抓起来!”小铃医只好说:“那次我和师父倒卖西药的钱就由师父收起来了,他说他给我攒着,等攒够了给我买房子,可他老说就是不兑现。我这不是急了吗,就想来看看那钱还在不在。”

师母吃惊地望着小铃医问:“钱?你说的都是真的?”小铃医哭丧着脸:“师母,连我师父都怕您,我哪敢骗您啊!”

深夜,闵堂一到家就对老婆说:“夫人,这回我可露脸了,你就等着看明天的报纸吧,头版头条,那都得是我啊!”老婆笑着说:“看来你这腿是真没白跑。”

赵闵堂眉开眼笑:“这叫什么?叫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虽然前前后后忙活得不轻,可值啊!从今往后,全国上下,谁能不认得我赵闵堂的大名?我赵闵堂必会名留史册,千古追忆!”

老婆突然变脸吼道:“还等千古干什么,我现在就想追杀你!钱呢?外国药厂,西药!天杀的,你还背着我弄小金库了,还想找小老婆吗?!”

赵闵堂急忙觍着脸说:“夫人啊,这事说来话长,你等我好好歇息一晚,明天再跟你细细讲来好吗?”老婆说:“一句话的事,还等明天干啥,钱在哪儿呢?”

赵闵堂憋气不吭。老婆顺手抓起鸡毛掸子,赵闵堂转身跑到院子里。老婆追出来,赵闵堂爬到房顶上。

老婆拿着鸡毛掸子喊:“你给我下来!有账不怕算,你下来咱俩慢慢算,我保证不打你。”赵闵堂问:“这事非得今晚讲清楚不可吗?”老婆说:“对,今晚不掰扯明白,咱俩就谁也别睡觉,看谁能熬过谁!”

赵闵堂坐在房顶说:“母老虎啊,你吃我的喝我的,长了一身五花肉,我嫌弃你了吗?你天天大葱大蒜外加臭豆腐不离嘴,我说道什么了吗?你动不动就大喊大叫,提着鸡毛掸子追得我满屋跑,我埋怨过你吗?我对你够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