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6页)

她看着我的眼睛,观察着说完之后我有什么反应,然后她继续说道:“这样你应该立刻去找这位可怜的小姑娘,尽管妒忌告诉你的那些是真实的,但不管怎样如果你已经学会了跳舞,那么没人能夺走这个能力。不过还有,不要有爷爷般的浪漫主义。叫醒她,由于你的胆小和吝啬,魔鬼曾经送给你一件奖品——你的阴茎,你要用它死命地去上她。”她最后严肃而又真诚地总结说:“在没有享受过因真情而性爱的惊喜之前,你决不能死去啊。”

第二天我拨电话时,因有感与德尔加蒂娜再次见面的极度紧张,并联想到罗萨-卡瓦尔加斯会怎么对待我的不确定性,我就浑身抖得厉害。由于老鸨在那天晚上的损失上乱开价码,所以我和她还有一次很激烈的争吵。我只得卖掉一幅我母亲生前最喜爱的名画来筹集资金,我本想这应该是笔大资产,但是当我卖掉之后,实际得到的连我想象中的十分之一都没到。

我只好把我积蓄中的剩余部分加上凑数,然后写上一个无可辩驳的批注,把钱带给罗萨-卡瓦尔加斯:要么接受,要么留下。这真是个自杀性的举动,要是老鸨只需出卖我的一个秘密,那么我的好名声肯定彻底毁了。她没有反驳,

但是她依旧扣留着我们争论的那个晚上作为抵押品的几幅名画。我在这一个人的游戏中成了彻底的失败者:我没有德尔加蒂娜,没了罗萨-卡瓦尔加斯,同样我最后的积蓄也耗尽了。然而电话响了一声,两声,三声后,最后听到了老鸨的声音:“有事吗?”我没有发出声音,而是赶紧挂了电话,然后在吊床上躺下,试着听着萨蒂的苦行抒情曲来冷静下,可汗液还是把我的亚麻衣服浸湿了。第二天之前 我都没有勇气再打电话。(译注:Satie,萨蒂,法国鬼才音乐家。)

第二天,我用坚实的语气说:“好,就今天。”

当然罗萨-卡瓦尔加斯还是一如既往的超越一切,用她无可战胜的精神叹着气说道:“哎哟,我可怜的智者啊,你都消失两个月了,但你一回来却只求幻觉。我也一个多月没见过德尔加蒂娜了,她好像已经从你疯狂破坏那夜的惊恐中恢复过来,至少她没有提及那一晚,也没有向我寻问你的事,她对新找的工作很满意,更舒适,待遇又高,比起钉纽扣来那是好多了。”一股熊熊大火在我心中点燃,我怒道:“她只能做个婊子。”罗萨眼都不眨地答道:“不要傻了,如果她真在我这儿,哪里会更好?”她逻辑思维的快速更增加了我的怀疑:“我怎么知道她不在那里?”她回答道:“在这情况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是不是?”于是我又一次恨她入骨。她也无所谓,不过答应我去找寻那个女孩,她还告诉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她经常用邻居的电话联系我,但是这个电话已经停机,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何处”,她接着道:“但是你也别急着去死,他妈的,我一个小时后给你电话通知。”

说是一个小时,老鸨三天后才联系我,但是她确实找到了那个健康可用的女孩。我羞愧地来到妓院,把她的皮肤一寸一寸都吻了遍,好似忏悔一般,一直从晚上十二点一直吻到第二天早上公鸡啼叫为止。我答应自己要永远不断重复那些原谅自己的长篇大论,和她再重头开始。那个房间已经被拆掉,我之前摆放的一切都被拆除时的坏习惯破坏殆尽。这是罗萨的主意,而且她要我好好保持这个新的装饰,因为我还欠着她很多钱。但是此时,我的经济状况实在糟糕极了。我的退休金一次比一次少,家里也没剩多少值钱的东西,除了我母亲

的那些神圣的珠宝,但它们的商业价值很低,而且没一个算得上是文物。境况好的时候,政府还能和我签订向我买一些古希腊,拉丁语和西班牙语的经典图书的诱人协议,用于充实他们的部门图书馆,但我真的不忍心卖掉它们。而后,政治环境急转直下,世界局势迅速恶化,政府里没人还会考虑这些艺术和文学之类的事了。我已经山穷水尽,苦于其他体面的解决办法,只好把德尔加蒂娜归还于我的首饰放入口袋中,来到通往公共市场的那条充满不祥气息的胡同里当了它们。在心不在焉的空气中,我在这个充满了破败简陋酒吧,二手书店和当铺的棚屋区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但是佛罗丽娜-德-迪奥斯的尊严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不敢。于是我决定我应该高昂头颅,去一家信誉好的老字号卖了它们。

店员一边戴着单眼放大镜检查珠宝,一边问了我几个问题。他的行事方式,风格特点还有一丝令人恐惧,与医生实在太像了。我向他解释这是我母亲传给我的珠宝。他每次总是“嗯嗯”地答复我每一个阐述,最后他摘掉单眼放大镜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它们都是低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