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简之间(第2/3页)
我们甚至可以在20世纪最后十年的女性服饰中找到看似无关宏旨的例子。女人们的短裙简化成一条超短的围布;上衣的袖子消失了,变成了吊带;底边不断升高,露出肚脐;束身衣演变成文胸;凉鞋变成了拖鞋,拖鞋又变成了人字拖,最后“人字”也消失了,只剩下固定住大拇指的带子;所有“大号”的东西,不可避免地变成了“中号”,甚至“小号”。只有价格和体积呈反比,东西在越变越小的同时,价格却越来越高昂。
类似的例子不计其数。房子的价格越来越高,公寓内的房间却越来越小。主菜简化成了前菜,前菜简化成了沙拉。香烟越来越细。奔驰Smart车看起来像是被砍掉了发动机。黑胶唱片变成了金属CD,磁带变成了微盒磁带。娱乐设备不断简化,最初是随身听然后是MP3播放器,软盘,最后简化成USB驱动。书信被电子邮件取代,电子邮件被160字的短信取代。现在,就连姓名都变成了缩写。
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一块微型集成电路板。
整个世界终将化作一把硅尘。
想到这里,我越发觉得自己并不理解金字塔。它不属于我们的时代,也不属于我们的文化。它就像消失的亚特兰蒂斯,它属于另一个宇宙。
在埃及,一切都那么宏伟。此刻,我真正理解了什么是大爆炸、什么是同质化,理解了什么是能量的膨胀、什么是能量的紧缩。
前者发生在过去,后者将发生在未来。
(1)塞尔维亚语,意为:洪水。——译者注
(2)埃及学专家曾比对过,当欧洲还是沼泽和森林的时候,埃及已经是一个文明古国。
(3)几千年来,尼罗河流域从6月底到9月中旬都会泛滥,直到1902年,阿斯旺地区建起了大坝。从此,这里不再有洪水,现在,沿河的农民开始使用人工肥料。
(4)开罗另外一处令人印象深刻的博物馆是当地的酒店。和在其他首都城市看到的酒店类似,当地的酒店有着严谨科学的设计,尽管这不会带来实质性的荣誉,但不得不承认,酒店建筑本身和它的实用功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5)某一年,我和丈夫在巴黎时,他曾建议我去游览拉雪兹公墓,那里是很多欧洲名人的永恒安息之地。我看着地图上的拉雪兹公墓,惊讶极了,公墓不仅有街道,还有数目众多的“建筑”,我认为那就是典型的欧洲公墓。我前后去过两次埃及,两次都进到了金字塔也就是坟墓的内部。为了参观,我还必须买票。埃及用建筑和门票隔绝了活人与死者。
(6)我们曾问一位熟人,在埃及的首都该怎么过街,他告诉我们:“只管迈出第一步,然后一直走下去,直走到对面。阿拉真主会保佑你。”至于阿拉伯人,则深谙此道,过街对于他们,不过是“小菜一碟”。好几次,我们以塞尔维亚人的认知穿越街道,却举步维艰,仿佛自己在拿性命下注。
(7)不过,这里是小事故的高发地,每一辆车都坑坑洼洼的,就连豪车也不例外。另外,除了那些“古董车”,塞尔维亚产的渔歌(Yugo)牌汽车也不少。我在开罗的酒店阳台上,曾望见远处有一辆敞篷车,透明的底盘处亮着,让人联想起伊斯兰教的绿色荧光灯。
(8)除了知道酒店的名字,我们还必须清楚该如何称呼这个酒店。海尔南是这家酒店的“姓氏”,因为它隶属于海尔南连锁集团,谢普赫德则是它的名字。开罗有好几家希尔顿酒店,类似地,这里好几家有着相同“姓氏”的海尔南酒店。例如,你告诉出租车司机你要去希尔顿酒店,他仍旧不知道你具体的目的地。不过,如果你告诉他是名为拉美西斯或者尼罗河的那家希尔顿,他会立刻明白你要去的是哪家酒店。
(9)我们有必要提一下古埃及人的“监守自盗”,那些盗墓者通常就是建造墓穴的人,甚至有些法老会将前人雕像的面貌和装饰重塑成自己的样子。
(10)进入埃及的博物馆之前,不仅要检查是否携带了武器,还要检查是否携带了相机。携带具有存储功能的图像摄录设备会额外收取一定费用,价格可并非象征性的“意思一下”。
(11)如今人们已经不能直接进入金字塔内部,只能走到“官方指定”入口处。距离入口十米的地方会用安全绳拦住,里面会有士兵和游客安检人员来回踱步,像一些移动的小石碑。之所以说他们像石碑,是因为他们不像围墙上的女像柱,他们什么责任也承担不了。他们只不过是拿着枪。我在埃及的最后一天,曾经登上吉萨金字塔的第四“层”。你会发现原来美景背后是危险。
(12)俄语,意为:地下出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