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页)

“同姓尚且不婚,更何况同宗的堂兄妹?那不是乱|伦吗?”

俞表妹见我答不到点子上,又去问仲舒哥哥:“兄长学富五车见多识广,你来说说,为什么表兄妹是亲上加亲,堂兄妹就是乱|伦呢?”

学富五车见多识广的仲舒哥哥也答不上来,他的脸色便有些难看。

我瞧着他俩对视的眼神有些古怪,愈发觉得我不该来横插一脚,打个哈哈道:“啊——刚听君柳说贵妃正在找我,那我先过去了,你们俩慢慢逛、慢慢聊。”

说罢脚底抹油赶紧开溜。仲舒哥哥似乎想跟上来,被俞表妹叫住了。

我装作回前院绕了一圈,刚转过假山看不到他俩的身影了,迎面过来一个人差点跟我撞上。

冤家果然路窄。

虞重锐往后退了半步,微微一笑,低声道:“我就猜你今日会来,寻了你好久,果然躲到湖边来了。”

他找我?莫非是为上次我纵容家奴跟他当街斗殴的事寻仇来了?

自从我知道他就是祖父口中心思狡狯不择手段的虞剡,他的一举一动在我眼中似乎都变得不那么简单了。比如此时我看他的笑容,再看不出年轻公子的温文尔雅如沐春风,也不像嘲弄促狭看我笑话的意思,倒有几分三品大员城府深沉难以捉摸的意味。

我觉得自己跟他们那种人根本不是一个段数,还是认怂息事宁人为好,便诚恳地同他说:“那日是个误会。”

他稍稍一顿,问:“你说的是哪一日?”

“都是误会。”我伏低赔礼道,“都怪我语焉不详,让家奴误以为财物被窃。他虽然脾气冲动了些,但也是护主心切,况且已经得到教训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他计较好不好?”

他挑起眉毛:“此等恶奴,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当街打人,看来是恃强凌弱惯了,吃一顿拳脚算便宜了他。”

他权势直逼祖父,若要对付樊增还不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我一急便说:“别看他长得凶恶,其实他只是个厨子,平素从不欺负人的,回家也受过罚了,你别去找他麻烦!要算就算在我头上了好了!”

唉,我为什么要说算到我头上,原本我是想跟他服个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不过倘若他一意要追究,当然还是我来抗,不能再连累樊增。

“你倒还挺讲义气。”他似笑非笑地打量我说,“此事暂且略过不提,但是这玉佩的来历,我倒正要和你好好计较计较。”

我赔着小心说:“那就更是误会了,堂堂的户部尚书,怎会……拿我的玉佩呢,定然是我不小心遗失……在你身上?”这理由似乎有些勉强,“要不就是我酒醉糊涂,硬塞给你的?”

他点头道:“还真是你塞给我的。”

我真不会说话,为什么总给别人递话柄。这块玉我自小不离身,纭香说我睡着了都抓着不松手,怎么可能喝点酒就随便塞给不认识的人。

祖父说他狡诈诡辩,我可不能再着他的道。

“既然是我硬塞给你的,尚书大人想必也看不上我这区区一块玉,不如物归原主?”

他没有回答,转而问:“你知晓我的身份了?”

“我、我也是刚知道的,先前……先前算我有眼不识泰山。”

“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这话让我心里不由一慌,这时正听身后有人喊:“瑶瑶!”

是仲舒哥哥追上来了。若让他俩碰面,我的身份铁定藏不住。

眼见仲舒哥哥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一把抓起虞重锐的袖子,拉着他绕过假山,一气跑到湖边树丛里、听不到仲舒哥哥的叫声了方才停下。

虞重锐被我拉着跑了一路,我跑得有些喘,他倒是气定神闲的模样,还问:“刚刚那人是在叫你?这回又带了什么帮手?”

“不是!”

他也没追问我为何要跑,待我喘过气来,忽然说:“那块玉佩,你真想要回去?”

当然了,那可是爹爹的遗物。不过我嘴上还是客气道:“若虞尚书能成全,小女子感激不尽。”

“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就还给你。”说着他从袖内取出玉佩,单手举起悬在我面前。

那玉他竟随身带着。若我此时跳起来抢了玉佩就跑,不知能否得逞?

我寻思了一番他跟樊增打架的身手和方才跑路的架势,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傻的:“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我叫俞岚月,取义‘玉山风月’,祖籍荆州,是贺家的表亲,现暂居在彭国公府中。”

他跟祖父是死对头,总不会找上门去寻我的麻烦;借住的表亲,我犯的浑也算不到祖父头上。

我以为“彭国公府”四个字足以让他知难而退,谁知他却皱起眉问:“你也姓虞?”

“是‘伯俞泣杖’的俞,不是你那个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