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烤牛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林闻……(第4/5页)
林闻安:“……”手痒了。
果然,他就知晓,他这个妹妹小时被丛伯宠坏了,长大又有温怀戟心甘情愿受她欺负驱使,还甘之如饴。她行事便总是如此随性,从不管旁人会如何。林闻安没上京之前,月月也隔三差五就要回家里来住,耍赖要吃丛伯煮的菜不回夫家也是常事。温怀戟只怕也没想到,平日里本就常来常往的岳丈家只隔了一条街,妻子也能转眼便跑得不见人影!
还跑得这么远,温家怕是要急疯了。
“歇两日,你便立刻回去。”林闻安冷着脸,“如何能这般胡闹?你一声不打招呼,怀戟该急成什么样儿?”
“哎呀,林大人,您先别急着教训我嘛。”林闻月浑不在意,反而凑近了些,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阿兄的心上人……可是方才那位……”她眼神瞟向姚如意离开的方向。
话还没说完,院门口已传来丛伯激动洪亮的大嗓门:“月月?月月也回来了?”随着这声音,丛伯已搀着姚启钊跨过门槛。
林闻月立刻眼泪就出来了,丢下胞兄,提着裙子就跑了过去,一头扎进丛伯怀里,放声大哭:“丛伯!我好想你啊!你以后别管阿兄了,跟我回抚州吧!”
丛伯被哭得也是老泪纵横,他一个大男人,没有成亲,又粗枝大叶的,哪里会养娃娃?可偏偏月月就交到了他手里,被他驮在肩头、牵在手里、背在背上,一年一年地亲手带大了。
一片混乱之中,姚如意也赶忙重又进了门来,馋住了前去与林逐见礼的姚爷爷,林逐也从方才的怔忪恍惚中惊醒,忙不迭起身相迎。
“姚先生!多年未见,先生……别来无恙?”
故人重逢,两人眼中俱是感慨万千。好一阵寒暄,才各自落座。
廊柱另一侧,林闻安也已悄然起身,走到姚如意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默默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意外与一丝紧绷,便默契地安静下来,只听着廊下两位长辈含笑叙旧,絮语低回。
七年的时光不短,能说的太多了,姚启钊今日还算清醒,因此没有言语颠倒叫人觉着奇怪,从京中风物到各自境遇,说着说着,终究还是绕不开那道令人刻骨铭心的伤痕。
提及林闻安的母亲,又叫林逐低头叹息,哽咽道:“辛苦留了她这般多年,还是没留住。幸好她走时很安然,和我说,一点儿也不后悔。”
姚启钊也是妻子早逝,也陪着掉了泪。
两人眼看着要如月月和丛伯一般抱头痛哭起来,林闻安适时地轻咳一声,俯身将桌上温热的茶盏往二人面前轻轻推了推,温言道:“爹,先生,喝口茶吧。”
这才止住了。
不料,林逐放下茶碗,关切地问候过姚启钊的身体和近况后,忽地神情变得格外郑重。他伸手解开随身带来的那个沉甸甸的蓝布包袱,将包袱皮摊开在廊下的矮几上,露出里面厚厚一摞摞的纸张——房契、店契、田契,还有用桑皮纸捆扎得齐整、一看便分量不轻的几大叠交子,最上面压着一本钱庄的存根簿子。
姚如意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这这这……她赶紧转头示意林闻安,却见他也诧异着,似乎没想到他爹竟把家产都搬过来了!正要开口制止,林逐却已先一步开门见山地说了。
“先生。”林逐诚恳地道:“二郎是先生看着长大的,他的品性为人,先生最是清楚不过。”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姚启钊。
姚启钊眼底的疑惑更深了。
林逐见姚启钊似乎不太明白,也有些奇怪,眼角余光往林闻安那儿瞥了瞥,但又没看清儿子那是摇头还是点头,便硬着头皮往下说:
“二郎前阵子写信来,我才知晓他心意已定。想着他年岁确也不小了,我们与先生两家又是知根知底的老相识,我这个当爹的也没什么说的,便把家里这些年积攒下的产业银钱,都带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竟真动手要去清点那些契纸和银票,“您看啊,这铺子一共八间,都在抚州城里顶顶热闹的地段;城外上好的水田庄子,拢共一千二百亩;现银嘛,钱庄里存的,加上这些交子,约莫……约莫有个四五千贯上下吧,太多了……我这些利滚利的都算不清了……”他手指笨拙地翻动着契纸,竟真要当场点算起来。
“等等!且慢!” 姚启钊猛地抬手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