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习室 应试教育的风终究还是吹到了大……(第2/5页)
姚如意和鸟儿齐齐伸着脖子,瞧他跑进跑出,都看傻了。没一会儿,在屋里烤火的关氏才得知消息,急匆匆从家里赶出来,却只能对着孟庆元已疾驰远去的背影,跺着脚语无伦次地喊道:“三郎,你怎么……你要去哪儿啊!你怎么还把你爹送货的马儿牵走了,难不成指望那头倔驴送货吗!哎!那…那你还回来吃晚食吗!都快过年了!你——”
可风中唯有急切远去的嘚嘚马蹄声在回应着她。
“儿女都是债,没一个省心的……”关氏长叹一口气,原地略站了会儿,被风吹得都发抖了。她出来着急,都没有穿大衣裳,紧了紧衣袍,便扭身往杂货铺来了,对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姚如意再次叹息道:“如意,给你婶子称两斤麦酒、两斤羊肉脯来。”
姚如意回神,连忙把鸟揣衣兜里,打起帘子让衣衫单薄的关氏进屋:“婶子先进来等吧。”
关氏一脸烦乱地点头,走进铺子里,便在靠墙的窄桌边坐下了。
姚如意觑着她面色,没敢多说,给关氏足足地称了酒、包了肉脯,她便抱了酒坛子拎了肉,沉默地给姚如意算了账,便又疾步回家去了。
方才沽酒称肉时,姚如意勉强捋清楚了孟家与俞家那不为人知的渊源。
俞家在夹巷里住了十几年,而孟家是今年才搬来的,按理说两家以往应当没有什么瓜葛才是。今日孟庆元这般举动,便显得令人格外不解。
不过,她忽的记起一事:先前银珠嫂子和程娘子来杂货铺吃点心闲聊时,她便听两位嫂子说了一耳朵。
说是九畹命苦,年纪轻轻已嫁了两回。前夫婿家在外城,虽嫁得近、也算举案齐眉,可嫁过去两年不到前夫便病死了;守寡三四年,好容易再嫁,如今婆家又这般待她。看俞婶子眼下这愁容,估摸也是没好着落了。日后俞婶子真下决心把她接回来,应当也不舍得再把她嫁出去了。
“拼着养她一辈子,也好过再叫她再去那等不清底细的人家里受苦。”银珠嫂子与程娘子围坐吃杂蔬煮,啃着蘸了汤水淋淋的大块萝卜说道,“若是我,我也是这样想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九畹嫁的这个夫婿谁不说人模狗样、体贴周至,两家门户也算登对,谁知才几年光景,竟又变成了这样儿。”
银珠嫂子念着自己、念着小菘,心里也觉着难过,啃着萝卜便红了眼眶,最后一碗只选了些素菜的杂蔬煮都没吃完。
“人心易变啊。”程娘子也黯然轻叹,她虽遇良人,可惜也与九畹头一个夫婿般,丈夫早死,独留她一人。她唯一比九畹幸运的,便是没有选择再嫁,宁肯自己咬牙拉扯孩子长大。如今看来,这竟也成了桩好事儿。
毕竟,谁也不知老天爷想要如何捉弄人的命数。
程娘子苦笑:“有时真不是当娘的不疼女儿,也不是当初看走了眼。起初那人定是好的,情分也是真的,只是人啊,渐渐的都是会变的。千年来便是如此了,诗经里的《氓》,不也是起初男女真挚地相恋相爱,最后女子却被辜负,所写下的泣泪之诗吗?”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婚姻不算是一辈子的事,可女子若要挣脱重头来过,谈何容易?甚至好些女子,没有如俞婶子般强硬的娘家,或许连挣离的勇气也没有。
“日后小菘大了,到了要择选夫婿之时,我一定要告诫她,什么事儿都可以急,唯独终身大事急不得。男人的甜言蜜语听不得,真心更不能轻付。若是因此拖成老姑娘也不打紧,我情愿养她一辈子,也不要她受苦。即便是不慎错过了好姻缘,那便错过了。宁愿错过,也不要错付。”银珠嫂子狠狠地啃着萝卜,如此斩钉截铁地说道。
姚如意回想到此,便略微明了了。
今日孟庆元如此真情流露,或许真相便只有一个!
名侦探如意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那副眼镜,大胆猜测道:据悉,九畹的前夫家就在外城,那她守寡那几年,会不会与同样也还住在外城的孟三曾相识过?只不过,不知为何,她还是选择嫁给了别人。
两人不仅错过,也终究错付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觉腰间微痒。她终于想起自己兜里还有只鸟!这才连忙将还窝在兜里,正生气地啄她腰带的彩毛鹦鹉拿了出来。
宋时的鹦鹉多是绯胸鹦鹉,个头不大,羽毛绿色格外明亮,像春日新发的竹叶般。脑袋是灰蓝色的,一胸脯胭脂色的绒毛,尾羽梢儿又带着点蓝儿,浑身上下鲜亮极了,故称为“五彩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