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的承诺(第2/3页)

“我不想跟你说话。”她闷闷的声音传出。

沈昼问她:“为什么?你觉得这样不好?”

“当然不好,非常不好!”华灯猛然回头,圆润的眼尾下垂着,像难过极了,“是你的错,你哪里都不好!你还说我送的剑穗像驴,那明明是兔子!”

沈昼:“……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华灯扬起下巴:“凭什么过去?你向我的咪咪道歉了吗?”

原来咪咪是这只兔子。

沈昼淡淡地笑了下,在华灯因此怒火更盛之时,消失在原地。

华灯:“???”

她不敢相信地撒开被子,没穿鞋就跑到地上,可周围真的没有沈昼的踪迹。

“怎么还真跑了呀……”她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然而她刚念叨完这一句,沈昼又回来了,不仅回来,还带来一个半人高的家伙。

一头矫健雄壮的驴。

驴被沈昼拽着耳朵,谄媚地冲华灯叫了两声,而华灯送的剑穗就被沈昼挂到它耳朵上,兔子与驴相映生辉。

华灯定睛一看。

嘿,还真他爹有点像。

华灯闭上眼睛,无话可说,但她觉得心脏有点疼,应该是被气的。

“好了吗?”沈昼显然以为她捂胸是“消气了”的意思。

“好了。”华灯咬牙切齿,瞪了沈昼一眼。

沈昼把驴送了回去。

再回来的时候,华灯就站在那看他,看了会,对他说:“你答应我的事,绝对不能食言,不然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他说:“嗯,知道。”

“那,拉钩?”她举起右手小指,期待地抿着嘴。

沈昼侧身避开:“幼稚。”

“?”华灯给了他一锤。

他略带嫌弃地伸出尾指,敷衍地拉了下。

想抽走时,又被华灯握住手腕:“不行不行,还有盖章。”

两人拇指对拇指,重重一摁。

华灯总算满意,拍手笑道:“好,就是这样,要是你胆敢骗我,一定会遭天谴的。”

沈昼挑眉:“天谴?”他轻蔑地哼了声。

这口气大概是:天算什么东西?

华灯假装没听见他装逼,坐下来和他描述之前的经过。

沈昼更在意她中戮仙散之毒的经过,对于万剑宗的事,几乎没什么反应。

华灯情不自禁问出心底的问题:“你真不记得虞菀?”

“不记得。”沈昼说,“死在我剑下的,不需要名字。”

见华灯似在出神,他沉下眉眼:“你把我当成什么好人了?”

华灯立马摇头:“没有,我一直当你是混蛋。”

“……”沈昼盯着她:“你没什么其他要问的?”

“没了。”

沈昼等了会,可她已经开始用传讯碟和苏意轻聊天,聊得十分开怀,手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对沈昼而言,感知到他人心绪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

那些人的负面情绪总在与他接触时达到巅峰,尤以恐惧为重。

可她确实没有。

没有厌恶、没有排斥、没有惶恐,她所有的心绪都那么轻盈,轻盈得像天上的云雾,从他的手心飘然溜走。

忽然,他说:“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华灯转头,放下手中的传讯碟:“我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东西?”

“只要我和身边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不就够了吗?”她眨眨眼,不以为意地莞尔,“早跟你说过了,我真的很自私。”

况且很早之前,她就下定决心,要相信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别人的言语。

“我可以帮你忘掉那段记忆。”沈昼说。

“不用,本来也不是完整的记忆,而且能看到你还挺好的。”

华灯迟疑了下:“……你希望我忘记吗?”

沈昼没说话,华灯好像明白了。

“你是觉得……我会相信别人,然后因为所谓的道义疏远你?”

沈昼的确曾这么认为。

毕竟对于正道修士,道义大于一切。

他的父亲,曾追杀一名害人无数的魔修,魔修走投无路,挟持了年仅五岁的他,将他带到城墙上。

那个魔修说,只要父亲放下剑,就饶过他的孩子。

他太害怕了,所以他请求父亲,放过这个魔修。

然后就见到他敬爱的父亲举起剑,毫不犹豫,使出了最强的一招。

那是沈昼第一次发现,他在剑道上有如此天赋,他能清晰看到父亲出剑的动作,看到剑气横扫过来的痕迹,看到自己离死亡的一刻何等接近。

他要死了。但那个魔修看了他一眼,把他扔开了。

他跌到城墙下,被母亲接住,母亲面色沉重地对他说:“阿昼,你父亲是为了城里的百姓才出手,你怎么能向一个魔修屈服呢?”

所以他知道自己错了,他哭着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