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4页)
身后有他无奈的叹息。
杜泠静想到他素日支配所有,连娘娘的话都不停,此刻不由觉得畅快。
枕月楼的大堂里又扬起了鼓乐声,鼓点咚咚轻快,大掌柜见侯爷与夫人要走,连忙前来相送。
杜泠静赞了几句枕月楼今日的花酿花茶与花饼,大掌柜眉开眼笑地道谢,陆侯令人另外赏了重金。
言下之意,重重有赏!
杜泠静不由从眼角瞧了他一眼,他一下就捉到了她的目光,更捉到了她眸中几不可察的笑意。
那只会说“重重有赏”的红嘴绿鹦哥,自两人争执之后,再没来过正院了……
男人看出来她的嘲笑,哼笑起来。
杜泠静连忙转过身去,大掌柜则满头雾水,不知侯爷与夫人在打什么哑谜。
但终归不是坏事,也跟着笑起来。
一时竟弄得杜泠静真的要笑了。
她快步往楼梯间处下楼。
谁想步子快了,竟一下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杜泠静身形登时一歪。
可下一息就被人掌心扶住腰间,稳了下来。
他立刻低头向她脚下看去,“崴脚了?!”
话语有种莫名的熟悉。
不好好在杜泠静只是踩了自己的裙摆而已,跟他摇头。
他松了口气,“吓到没?”
陆慎如又问去,见她又摇了摇头,发髻上摇动的簪穗左右晃动。
她今日没戴他给她的那套红珊瑚头面,但这套珍珠头面在此刻昏暗的楼道间,却熠熠生辉。
波动间恰如她长眉之下的水眸,眸色里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笑话他的两分浅笑。
多久,他没见过她这般对他笑了?
“泉泉。”
他将她往怀中揽来,低声唤了她的小字。
楼道中的人俱都退没了影。
外面的鼓乐声远远如轻纱一般飘着。
男人近到她脸侧。
“我们和好吧。”
杜泠静顿了顿。
他的气息笼着她,手就握在她腰间,这一刻的动作,与方才那句问语,令杜泠静不由地就想到了她初回京城,第一次踏入枕月楼里。
那天她是来见邵伯举的,却在这楼道间遇见了他。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
他问她有没有崴了脚,接着便道此间没有什么好人,劝她不要去见邵伯举了。
那会她甚是迷惑,但如今想来,他提前知道圣旨只会将她赐给他,她见不见邵伯举都不重要。
而邵伯举也确实不是好人,可是他呢。
他所谓地初次见面,便扶住了她的腰,同她说那许多话。
他陆侯看起来,才不像个好人。
而那天邵氏兄弟从枕月楼离去,她又在大堂坐了一阵,而他就在枕月楼西楼的三楼上。
当时她远远地仰头看他,再没想过自己与他会做了圣旨落定的夫妻。
可不管是那会,还是如今,杜泠静不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的面容与声音,在何处曾经遇过。
他说是三年前,不过有时哄她的罢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呢?
大堂的鼓乐声紧了起来,咚咚地敲在人耳朵里,震在狭窄的楼梯间。
“泉泉,我们和好吧。”他轻握她的肩头。
但杜泠静却收回了脸上多余的神色,侧身从他怀中抽出身来,下了楼去。
……
之后的马车里,又变得静默起来。
男人低叹。
不过去澄清坊东路吃饭的事,他既然说了,便不会无故取消。
可她却同崇平道,“回积庆坊吧。”
夫人要回侯府,崇平自得看侯爷的意思。
男人没应。
马车稍稍一转,就到了澄清坊杜府门口。
她不下车,男人叹气,“我们先吃饭,过会说不准有好消息递过来。”
好消息?
杜泠静微顿,崇平来请她下了车。
杜泠静算了算日子,好像再过三四日,便是会试放榜。
寻常人自是要等放了帮才知晓到底中没中,但这位侯爷就不好说了。
恰文伯闻声,迈着老迈的步子前来迎了她,杜泠静舍不得驳了文伯面子,便下了车来。
文伯上前跟她行礼,又同她身侧的人开口叫了他,“姑爷。”
陆慎如特特应了一声。
杜泠静想起他早就让澄清坊杜家的仆从全都改口,改叫他“姑爷”,眼下往里面走去,果然一路便是“姑爷”。
他则悄然看了她两回。
杜泠静无话可说了,文伯在前引着他们将扩进来的东路看了一遍。
隔壁原是现成的三进院,房舍才翻新不到十年,他没让宗大总管大动房舍,却把院中花草景致全然一变。
这一变,杜泠静走了一圈下来,还以为回到了青州的老家。
文伯则直接告诉了她,“姑爷是照着青州杜家的老宅让人重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