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页)

“啊……”杜泠静惊诧,“是他吗?”

扈亭君摇头,“不知道,只是廖先生,是听两外的朋友说很像。他听闻后就去找了人,但还是没有。”

她道,“想来这世间总有相像之人,也不是所有人都似我们此番有幸活下来。”

杜泠静沉默了一阵。

若楚牧在世,她其实很想问一问,父亲为何会转道往那山里去,又怎么恰就遇上了山洪……

日头高升,远远地悬在天边,也照得人身上暖和了几分。

杜泠静躺了两三日,总算能走动起来,便叫了亭君在门口走上几步。

谁知刚到门口,就见着远处田垄上,有人飞马而来。

马蹄声咚咚地踏在人心头,莫名地熟悉感令杜泠静不由抬头看去。

马上,男人亦一眼瞧到了门口的人。

他眸色定在她身上,越发打马奔向前来。

他看清她身上,穿了侯府针线嬷嬷们,亲手给她做的藕荷色马面裙,上面是件淡丁香色对襟褙子,外面披了件白底绣紫色团花纹的兔毛披风。

好巧不巧,那一匣子簪花里,恰有两支灵动的丁香花。

男人翻身下马,她亦没想到他会前来,一双水色弥散的眼眸,不知是被天光照耀还是如何,凝出晶亮的光来。

“侯爷?”

杜泠静睁大眼睛,眸中光亮微动,她觉得自己心好似快跳了两下。

陆慎如只看住他的妻子,她这是喜色多于惊奇?

她何曾对他有过这般神色?

男人立时翻身下马,大步径直向她走去。不过也留意到她身侧立着另外一人。

男人不得不先略过他的娘子,上前同她身边的人见礼。

“扈二娘子也在,有礼了。”

亭君哪想到这位侯爷走了又回,先是目光定在某个人身上,接着有客客气气地跟她见礼。

陆侯是何等威名,她还是晓得的,若非是某人,这位侯爷会跟她见礼?

她连忙也回了礼,道今日无事,“过来陪静娘说说话。”

男人道先前听闻扈亭君的夫婿郭庭,欲进京谋官,“二娘子若来京,也时常到府里来,陪内子说话才是。”

内子。

扈亭君回了一句,却也悄悄看了好友一眼。

杜泠静也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抬头看向男人,想到他先前会用“夫君”自称,此刻又用了“内子”。

他与她的关系,似乎同她和旁人,都不太一样。

她莫名有种别样的感觉,又多看了他一眼。

他怎么回来了?

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瞧去,但只一眼,他皱了眉。

“怎么了?”

这句没头没尾,杜泠静见他方才还面含悦色,同亭君说话,此刻却皱眉。

她没太明白。什么怎么了?

男人却直接问了她身后,“秋霖,夫人病了?”

秋霖如今哪里还有半分不恭敬,连忙道。

“回侯爷,夫人确被风邪入体,这几日得了伤风。”

“几日?”男人越发皱眉看向自己的妻子,但却没问她,只叫了崇安,“夫人病了,缘何不报?”

这话问得崇安脑袋一懵。

他分明是报了的,侯爷难道不是听了他的报信回来的吗?

崇安没弄明白到底是真没回事,见侯爷看来、他哥也看来,一着急,更说不出来了。

不想夫人却替他回答了话。

“是我让他不必禀报的。只是小病而已。”

可崇安却觉侯爷一眼看了过来。

“是吗?夫人是小病吗?你也就觉得小病可以不用禀报吗?”

侯爷嗓音低厉,崇安倒吸冷气。

他连忙跪在地上,“属下没敢不报,属下其实是送了信的!”

这话引得夫人讶然向他看来,他心下发苦,把实情直接说了出来。

“其实夫人,在侯爷走的时候就病了,连着高烧两日,都在卧床养病……”

杜泠静听见他都说了,暗暗叹气。

陆慎如却听明白了,他看着他的娘子,所以那天她让他走,说她要留下来同友人叙旧,都是借口。

他不禁问她,“娘子是怕耽误我的事?”

杜泠静直言,“我看侯爷甚是忙碌。我一点小病,不值当得侯爷因我延误。”

“哦,”男人应了一声,“是不是因为我帮你‘大忙’,更不好意思再麻烦我?”

他更问来。

杜泠静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但也实言开口。

陆慎如看着她的眼睛,他听见她说得都是她的心里话。

“确实,我欠侯爷的太多了,若再以这样的小事打扰,实在是过意不去。”

打扰……

她惯会用词。

先前未成婚,蒋竹修便是她“家夫”,但她嫁他许久,他还只是“侯爷”。

蒋三给她留下那么多宋本,价值衬得小半座勉楼,她都收下;他只替她略做了点小事,她时刻记在心上,要与他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