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4页)

可是现在,因为他即将和圣君成婚,一切都变了。

包括长老在内,所有人都以近乎谦卑的态度侍奉着他,和他的距离变得生疏而遥远,除了绿香球,他就再没有其他亲近的人了,每个人跟他说话时都会流露出小心翼翼的神色,生怕惹他不悦。

他很孤单,却又不愿意让他们为难,所以只能藏起内心的寂寞,在众人面前强作笑颜。

兔团的耳朵低迷地垂落下来,配合绣娘转过半边身子,让她们测量他尾巴的长度。

绿香球可能是全山最愿意看到他能嫁给圣君的人,所以她总是忙于筹备婚礼,几乎没有时间陪他玩,他寂寞到甚至开始想念桑迟了,不为别的,就算能和死狐狸斗斗嘴也是好的呀……

一想到桑迟,兔团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自从那天桑迟对他坦露心迹后,就消失不见了,听别人说桑迟应该是下山了,但他们都不清楚他到底去了哪里。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他太过伤心,就负气出走了吧?

兔团难免有点担心,其实他已经不讨厌桑迟了,甚至也有点把桑迟当做自己的朋友,不过要说他多喜欢桑迟,那肯定是没有的。

他们做了二十几年的死对头,桑迟却突然说他喜欢他,还是在他第三次成婚之前,对他来说当然还是惊吓更多,短时间内也很难改变自己对桑迟的看法。

兔团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打听一下桑迟的下落,绿香球就欢欢喜喜地飞进了屋子,她好不容易才忙完手头的事情,就立刻来找兔团了。

等兔团量完尺寸,就蹦蹦跳跳地和绿香球出门玩了,只不过兔团下不了山,他们也只能在山间逛一逛。

兔团期待地问:“最近你有没有听说过宫中的消息?”

前两日圣君曾经和他提起,在他假死离开后,贺兰寂难免又病了一场,姬玉衡悲痛至极地为他主持了葬礼,谢殊和卫淮闭门不出,同样心碎而难过,但几人总体都还是安好的。

得知他们都为他的死而哀痛欲绝,兔团心中酸楚不已,却还有着一丝丝欣慰,他很高兴他们心里都有他,但他更希望他们能渐渐放下他,而不是长久地沉浸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

绿香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和兔团差不多,没有听到什么新消息。

“因为大伙不是在准备你和圣君的婚礼,就是要从千里迢迢的地方赶来参加这场婚礼,都没空打听上京的消息啦。”

小鹦鹉骄傲地摇晃着脑袋,很是为兔团感到自豪。

“很快你就会成为圣君的神妻、高贵圣洁的绮雪娘娘,接受妖界万族的朝拜,一想到那样的场面我就特别激动,看到你成为神灵,比我自己当上神灵都更让我高兴……”

兔团知道绿香球是一心为了他好,这可是成神啊,成为不死不灭、无所不能的神灵,如果换作是绿香球得到了成神的机会,他只会比她更狂热、更痴醉、更盼望这一天的到来。

他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登临至高的神位,而绿香球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他开不了口,他没办法告诉绿香球,其实自己根本没那么开心,他只想做一只自由快乐的小兔子,而不是被束缚在神祠中的笼雀,只能在圣君的掌心上跃动。

兔团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次压抑着自己对贺兰寂浓浓的思念,蹭了蹭绿香球的脑袋:“你好不容易才得到休息的机会,我们还是不要聊婚礼的事情了,去河边玩水吧!”

绿香球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停止了絮叨,欢快地应道:“好呀好呀,去玩水,我们好久没玩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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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观。

卫淮看到玄阳没有站在殿前发药,骤然瞳孔收缩,三两步奔到台阶上,凶狠地扼住发药小道士的喉咙,沉声逼问道:“玄阳在哪儿?为什么他不见了!”

他动作太急,帷帽掉了下来,露出了他的真容,昔日英俊风流的面容此刻满含煞气,双目阴沉而通红,凶戾得像是要噬人血肉一般。

小道士这才看清对方是大将军卫淮,被他掐着脖子,人都快吓傻了,抖若筛糠地应答:“大、大师兄下山送药去了,大概要半天才能回来……”

“他去哪里送药了?”

“我、我不知道……呃唔——大将军别动手、别动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咳咳咳……”

小道士被卫淮掐得脸色发紫,已经翻白眼了,却还是坚称自己不清楚玄阳的下落,卫淮料想他不敢骗自己,面沉如水地松了手,又拽起方才被他踹翻的道士:“说!玄阳去哪了?”

如此逼问一圈,却没人知晓玄阳的下落,卫淮心急如焚,事关绮雪的生死,他就连半日也等不下去,他必须马上找到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