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页)
一靠近,江听雪就闻到了浓郁的血气。
推开门,看清茅草屋内的情况时,便是心中有了预料,江听雪也还是微微皱了下眉。
只见茅草屋中摆着一个大木桶,木桶中躺着一条一人多高的金鲤。
金鲤模样十分凄惨,原本覆盖全身的金鳞已经所剩无几,露出来的血肉也坑坑洼洼,许多地方甚至已经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见到有人来,金鲤挣扎着扑腾了两下,眼中是人性化的哀求和恐惧,看到他手中的刀后,又尽数变成了绝望。
“娘的,不都破破烂烂的吗?哪还有什么好地方?”
江听雪所扮演的许二舟骂骂咧咧地走到水桶边,薅起金鲤的尾巴打量,在它挣扎了两下后,不耐烦地用刀狠狠往它脑袋上砍了一下,留下一道新鲜的血痕。
“别动,你这条死鱼,老子马上就能把英娘娶到手了,要是你敢坏我的事,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他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原本还在挣扎的金鲤听了之后,却真的不再动弹了,只是拿眼睛死死盯着他。
许二舟没关注这些,他找了两圈,总算是看到一处还算完好的血肉,便下了刀,把那块肉挖了下来。
血肉落入手中,很快变成一块通红的玉石,玉石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金色细线,像是血肉中的筋络所化。
金夹着红,红透着金,金红交织,煞是好看。
原来如此,这便是金玉礼。
江听雪心中冷笑,望了一眼金鲤的眼睛。
这是河伯的由来,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他身处其中,无法改变,只能扮演着许二舟,继续往下看。
收回目光时,许二舟已经挖完了血肉。
他将奄奄一息的金鲤扔回桶中,血液混在水中一起飞溅出来,腥臭无比。
许二舟转身出门,却没有发现身后的金鲤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头顶上的伤痕汩汩流着血,血液滑过眼珠,那变成血红色的眼珠中,充满了怨与恨。
到村长家还了刀,许二舟拿了金玉礼回了家,在妇人的指使下忙忙碌碌,收拾打理,等待中午去接亲。
从身边人偶尔的交谈中,江听雪也渐渐拼凑出了那位英娘的情况。
原是村西头的一户人家,家中甚是贫穷,只有一父一母、一兄一嫂兼英娘五人。
英娘自八岁之后便甚少出门,许二舟以前对她也无甚印象,但某一日路过时,他见到英娘在院中晾晒衣服,被她长开了之后的样子惊艳到,心中始终念念不忘,便遣人上门说亲。
许二舟家虽算不得多富裕,比起英娘家却已经是顶好的了,于是英娘父母就答应了下来。
英娘却誓死不从,不知是嫌弃还是怎样,总之就是不乐意,抵抗了半个多月,直到今日成亲的日子,才将将被母亲说服,上了花轿。
虽然听到的东西不多,但结合剧情里主角与书生听到的寥寥几句传言,江听雪也大致推测出了事情的全貌,心里对即将发生的事也有了底。
中午,许二舟出门去接亲,到了英娘家时,新娘子已经上了轿。
许二舟和成亲队伍在村里走了一圈,然后回到家,正准备回身接新娘子下轿,却见跟来的英娘嫂嫂直接钻进轿中,把英娘扶了出来。
说是扶,其实更像是拽,因为英娘此时根本浑身无力,半个身子都靠在嫂嫂身上,全靠她拽着,才没直接瘫下去。
英娘嫂嫂不好意思地冲许二舟笑了下,道:“英娘这孩子也太不经事了,只一个早上没吃饭,这就站不住了,妹婿,快来把你娘子扶进去。”
江听雪心下呵了一声。
这哪是没吃饭站不住?根本是被下了跟他们一样的药。
他扮演着许二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口中道“来了来了”,走过去揽住英娘的腰,将她半扶半抱地搂在怀中。
人一入手,江听雪就发现了不对。
这新娘子的腰,是不是粗了些?
这个头,是不是也高了些?
还有这骨节分明的手,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被控制着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笑意,江听雪搂抱着“英娘”,跨过火盆,到正屋拜了父母天地,然后将人送进了新房。
进了新房,江听雪把“英娘”扶到床上坐下,刚一松手,“她”就软软倒了下去。
算算时间,应当是一进来就被喂了药,那时候这人应该还不能动,也难怪会被再次药倒了。
他无声笑了笑,出门过了一连串祝酒寒暄,在天快黑时,回到了新房。
新娘子还躺在床上,维持着跟他离开时一样的姿势,躺在被褥里一动不动。
江听雪挑了挑眉。
都这么久了还不能动?那英娘父母到底喂了多少药?
他来到床边,将人扶坐起来,靠在床柱上,轻轻挑开了喜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