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2页)

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让戏志才的瞳孔骤然紧缩。

猝然间,一个高壮的身影挡在众人眼前,强壮的手臂顶住即将坠落的檐顶,稳稳地拖住那块庞然大物。

众位官员连忙往后撤,旁边的护卫不忘将戏志才这位重要的属官拉到安全的地方,让他免受断瓦坠落的危险。

戏志才从这堪称离奇的一幕中回神,询问身边的同侪:“这位壮士是……?”

“这位壮士姓典,名韦,陈留己吾人士。是前任太守的军士。”

典韦……

戏志才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望着他身负巨力,力挽狂澜的模样,起了招揽之心。

前任太守的军士,那就是张邈的军士。张邈虽然已经死了,但陈留府的属官和兵将还在,这一部分留下的人,都在等候新任陈留太守的安排。

这个典韦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军士,不过……

“这位军士如此勇猛,前任张太守为何不让他护卫左右?”

如果有这样勇猛的壮士随身相守,张邈又怎会被黑山军轻易偷袭,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张邈时期留下的几个郡官闻言苦笑。

“典军士虽有几分巨力……但前任太守不喜粗莽之人……”

戏志才一听,便明白了缘由,在心中叹息。

时下之人在乎仪容,无论是出仕,还是地方辟任,都免不了这一点。

以貌取人,以家世取人,这在太平之时,尚且不妥,更何况是乱世?

短暂地感慨过后,戏志才重新将目光凝聚在眼前的壮士身上。

想到刘昀不拘一格的用人原则,戏志才微微一笑。

若能招揽这样的壮士,主公一定能“喜得多吃两碗饭”。

……

刘昀并不知道戏志才这边已经提前为他预定了三国第一“保镖”,也不知道戏志才此刻心中的促狭,但他今天确实高兴地多次了两碗饭。

喜事有两件。

一是袁术这个史载中的杀父仇人死了,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少了一把。

二是因为准备得及时,陈国境内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地震而造成伤亡。

刘昀找了太史慈喝酒,设了一桌小宴,既是庆祝,也是叙旧。

当然,因为还未及冠的原因,刘昀这次仍然是以茶代酒,和太史慈碰杯。

这次设私宴的地点,不是府衙,也不是王府,而是陈国境内新开的一家酒楼。这家酒楼隶属于珍馐阁,也是刘昀手下的一家产业,既卖酒水,也卖熟食,每个雅间都能开窗,观看外面的风景。

六月天气有些燥热,刘昀开了窗户,趴在床边,感受着下方欣欣向荣的景象,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复杂的心绪。

既感慨,又隐隐有几分自豪……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近乎于野心的东西,在缓慢滋长。

“若非乱世……如此偏安一隅,倒也不错。”

未曾饮酒,却似已经饮醉,刘昀低声喃喃着,思绪未知落在何处。

太史慈原本一言不发地饮酒,听到刘昀的这句话,放下杯盏,转向窗边之人:“丈夫生世,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1]。”

“升天子之阶……”刘昀回过神,笑着抚掌,“妙。生而在世,自当如此。”

随意向下飘落的视线,在下面巷口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郭奉孝——”

他稍稍拔高了声音,喊出那人的姓与字。

正在巷内揣袖慢行的郭嘉听到呼喊,抬眸,露出笑意:“还是主公闲情雅致,竟先一步占了这家新酒肆的雅座,临窗畅饮。”

刘昀趴在窗边,晃了晃手中的瓷杯:“要不要上来喝一盏?”

听到这话,郭嘉似乎颇有几分意外地挑眉:“主公竟然许我喝酒?”

刘昀笑着回答:“新店开张,仅此一日。”

能蹭到酒喝,还是主公请的酒,郭嘉哪有不应之理。

他即刻登上酒楼,在雅间坐下。

看到屋内还坐着一位陌生的青年,他好奇地询问刘昀。

“主公,这位是?”

“这是我的部将,姓太史,名慈,字子义。”

说完,刘昀又向太史慈介绍郭嘉,

“这是府上的从事,姓郭,名嘉,字奉孝。”

二人相互见过礼,便已相识。

刘昀让人准备了一壶爽口的麦酒,亲自为两人各斟了一杯。

“来,尝尝酒楼新酿的清酒。”

二人依言,一齐饮下,只觉得酒味醇正,回味清香。

“如何?”刘昀问。

郭嘉当即笑道:“酒是好酒,只是……主公为何不饮?”

刘昀不慌不忙地回道:“依照本国的限酒令,未及冠之人,不可饮酒也。”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这是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