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北鄢 只好对我负责了。
戚白商惊得消了音。
她是归府时,还未近庆国公府在的坊市,便叫谢清晏的府兵逼停,被谢清晏亲手绑上辇车来的——连金链子都系得轻车熟路。
之后一路听车旁垂坠的金饰铃铛作响,不知绕来何处,如今看,竟是到了庆国公府?
戚白商下意识想望窗外。
只是窗牖紧闭,扇页前还落着一层又一层的薄纱,挡得严实。
什么都看不清。
戚白商气得咬唇,冷回眸:“谢公的辇车,布置得还真是胜似女子闺房。”
“自是为夭夭准备的。”
谢清晏拈起金盏清酒,起身俯近,“夭夭金枝玉叶,若不小心藏着,岂不泄了春光?”
“——你无耻!”戚白商气得抬腿想踹他。
可惜这点腿脚工夫,在谢清晏面前与班门弄斧无异。
他甚至眼都未抬,信手拦住了戚白商的飞踢,还反手一握,捏住她的脚踝,把玩似的抬起,轻轻用力。
“…!”
戚白商陡然想起昨日在马球场,这人握着她足踝,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她踩着他下马时的情形。
女子一张清丽白皙的面庞顿时叫绯红渐染,睫羽轻颤,恼恨望来的眼神却愈发衬得她明眸楚楚,绝艳动人。
谢清晏低望着她,颈线上喉结轻滚。
他饮尽了盏中清酒,松开她足踝,然后在她面色稍霁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刹那,长身俯下,轻钳住她下颌,迫她在惊慌里承了一个满是清酒芳香的吻。
“呜……咳咳!”
戚白商几乎叫那清酒呛住,想躲却无处躲。
金链子系着她的手腕,他扣握着她的下颌,恼人的侵犯者强横地扫过她的唇齿与舌尖,像是予她清酒,又要一滴不落地吮回去。
谢清晏的吻时常不像是个吻,更像是某种同归于尽似的掠夺。
他将心口与死穴大敞给她,从不惮她当真刺上一刀来。
一个要毁了旁人便先毁了自己的疯子。
戚白商被亲得混混沌沌,脑海里只剩零碎的念头和情绪,鼻息间,充斥清酒混着他身上熏衣的雪后松木冷香里。
在她以为自己会在这蛊人的香气里溺毙时,那人慢慢松开扣着她颈侧的修长指骨,也离了她的唇舌。
他退身,却未退尽。
而是俯得更低,他吻着她唇角向下,舐尽了从她唇间未能承住而溢出的酒痕。
直至彻底起身。
谢清晏倒勾着金盏,对上了戚白商恼恨又复杂地睖上来的眼神。
“谢清晏,今日是宫宴。”
戚白商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被缱绻蹂'躏过的喑哑,她脸皮微烫,却早已藏入方才的绯红里,看不出半点来。
谢清晏不以为意:“宫宴又如何。”
“圣上亲召,百官入宫,你却在入宫车队里做这种事……”
戚白商盘算过一圈,也只能拿这个压他了。
“即便你目无礼法,难道连陛下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陛下?”
谢清晏低眸,停了须臾,他轻嗤了声。
那一声嗤笑里,极尽薄凉、冷漠、讥讽之意。
戚白商听得心口一凉。
连她绯红如染的面色都微微白了:“你入京后做得这一切,不会是想谋……”
难能匆急的话声,被戚白商咬住舌尖衔停。
谢清晏却还是听见了。
他在戚白商身畔坐下来,放下酒盏,像是随意无谓地衔过她未尽之言:“谋什么,谋逆么?”
“——!”
戚白商面上血色几乎要褪尽了。
她惊回头望着他:“不可……”
只是还未说完,就对上那人低低撩起的眼,深得慑人。
戚白商醒神,暗恼自己是疯了不成。
这等要命的大事,哪里轮得到她过问,她就该当没听到,装聋作哑才对。
戚白商自恼地别开了脸。
只是下一刻,就被谢清晏扣着下颌勾回来,直对上他幽深的漆眸。
那人似笑,眼神却冷冽:“不想我谋逆,是忧心我,还是怕牵累婉儿性命?”
戚白商被他逗小猫似的捏着,眼神也轻忽流眄,她气得偏过头想去咬他指骨,只是咬上去前又想起上回如此行径后——
他如何不退反进,教她不是什么都能入口。
于是戚白商在咬上去前堪堪忍住了:“我只是忧心我自己而已!”
谢清晏眼神微动。
像是被她的话触及了心底最深的隐忧,他覆着她颈下的指骨都颤了下,慢慢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