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小村姑也能决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满满,满满满满,满满……”

身体被死死地勒在男人还带着寒意的坚硬胸膛里,如同被蟒蛇缠紧到连呼吸都成了奢望的猎物。林满杏的耳边是男人几近疯魔般的呼唤,一声声痴缠到仿佛要索她的魂。

哪怕短暂被松开,男人也依旧没有放过她,密密匝匝的吻落下来,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笼住。他在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唇,她脸上的每一处都留下了湿漉漉的痕迹。

——湿漉漉的,让人分不清是津液还是泪水的痕迹。

与此同时,他继续用着嘶哑却颤抖的声音,一遍遍地唤着。

“满满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满满,我爱你,我不能、我不能没有你。”

对上于景焕的眼神,林满杏看到了那双猩红的、潮湿的桃花眼。冷风吹起他凌乱的发,好似吹起被人随手丢弃的纸张。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的神态和目光却卑微小心到了让人心生可怜的地步。

他捧着林满杏的脸,惶恐不安地问她:

“满满,我们说好要结婚的,你答应过我,你要嫁给我的,对不对?”

“满满,你不会反悔的,对不对?我们满满是最乖的满满,不会反悔的。”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最近给了你太多压力,所以满满现在才想要出来散散心,对不对?”

“我知道错了,满满,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我明天就改,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满满,满满我们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听话,我们现在就回家,都来得及的。”

“我们现在就去领证,今天就是订婚,来得及的,全都来得及的,满满,我们现在就走。”

“……”

从头到尾都是于景焕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没有给林满杏一点开口的机会,那双仿佛要和黑夜融为一体的黢黑眼睛,也始终紧紧地看着她,如同粘稠的沼泽般要将少女拖入,带着自我毁灭的死意。

而在说完最后一句后,他更是紧握着林满杏的手腕,转身就想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可于景焕还没走几步,身后林满杏的声音就让他脚步一顿。

“对不起,于景焕。”

“……”

好像压根就没听到似的,于景焕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但手上加重的力道,脚下加快的步伐都在暗示着他此刻情绪的起伏。

而哪怕他握得再紧、走得再快,也难以阻拦林满杏尝试挣脱他的动作,和她继续往下说的话语。

“我没有闹,我是真的想反悔了,我现在不想跟你结婚了,于景焕。”

“——”

几乎是林满杏这两句话话音一落,于景焕猛地停下脚步。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眨也不眨地盯着正前方的一点。

“呼——”

周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只有深夜的冷风,在这毫无遮掩物的、空旷的机场地坪里吹着。丝丝缕缕的寒意钻入衣服的每一个缝隙,包裹着于景焕的身体。有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被孟骞尧射中一枪坠入海底的那一天,躯体是失血过多的冷,冷得他发颤、冷得他绝望。

良久,久到时间的流逝都让人麻木,他终于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虽然这几个字好似一把刀,刺入他的胸腔,将他的心脏剜得鲜血淋漓。

“为什么?”

这三个字一出,于景焕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从得知林满杏失踪的担心,到他知道她坐上离开京市的飞机的崩溃,再到他刚才清楚地听见了她亲口说了什么的绝望……这一刻,于景焕再也承受不了这残忍的一切了。

他转过身,握住林满杏的肩膀,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柔,他目眦欲裂地质问她,声带撕裂,他字字都像带着痛不欲生的血:

“我问你为什么?林满杏!为什么!”

“明明你答应过我要嫁给我,明明我们马上就要去领证了,明明今天就是订婚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反悔?为什么要逃婚?为什么你说不结就不结了,你告诉我为什么!林满杏,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是他在歇斯底里地咆哮,可泪如雨下、万念俱灰的人却也是他。

于景焕低下了头,泪水如同坠落的花般掉在地上,他哭着,又一次问林满杏:“回答我,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于景焕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但其实林满杏自己也不明白。

她只是……她只是忽然就不想了,不想继续这样了。她只是忽然就想要尝试另一种生活了,所以她就决定离开了。

多少次趴在窗户前,她看着裴蔓菁和她妹妹在楼下玩的时候,她忽然就觉得,于家就好像一个精致华美的大笼子,就算笼子再大、大得好像没有边际,但那也是笼子——或许她的能力、她的懒惰、她的贪慕虚荣、她的半吊子心机,确实只适合让她做一只金丝雀,一辈子待在笼子里混吃等死、坐享其成,但是至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