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放奴(第3/7页)

不多时,宫人便捧着托盘,将煎好的汤药送了上来。

“陛下,药好了,奴等服侍燕枝公子……”

“朕来。”

萧篡双臂拢着燕枝,抬手端起汤药,用勺子搅了搅。

热气升腾而起,苦药的气味也跟着弥漫开来。

萧篡瞧着乌漆嘛黑的汤药,冷声问:“让你们多煎几碗,可煎好了?”

“奴等多煎了三碗汤药,都在炉子上煨着。”

“嗯。”

萧篡垂眼,亲自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自己先抿了一口,觉着不烫了,才送到燕枝嘴边。

他想,三碗可不太够。

燕枝吃了药就吐,吃了药就吐,就他这种漱口的喝法,也不知道究竟要多少碗才够。

他也是娇气,好好的药片药水不要,非要喝一大碗的苦药。

萧篡用瓷勺撬开燕枝的嘴,慢慢地把汤药送进去。

一开始,燕枝还喝得顺顺利利的。

可就在一勺即将喂完的时候,燕枝被汤药呛到,马上就蜷着身子,咳嗽起来。

萧篡猛地丢开药碗,给他拍背:“怎么就这么……不就喝点药?怎么就这么麻烦?”

药碗砸在托盘里,不慎倒了,汤药滴滴答答淌下来,宫人连忙把东西端出去,换了一碗新的过来。

“陛下……”

萧篡再次端起药碗,低头看向燕枝。

燕枝缓过来,又靠在他怀里睡过去了。

他听不见萧篡说话,所以惯用的威胁手段,对他没用。

他打定主意不吃药,不论是药汤还是药片,对他也没用。

他……

他就是这样一只又犟又娇气的小狗,让人拿他没办法。

萧篡沉默片刻,最后对宫人太医道:“尔等退下。”

众人对视一眼,再次离开:“是。”

内殿里,只剩下萧篡和燕枝两个人。

萧篡端起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口。

确实难喝,又腥又臭,还混着细细的药渣。

难怪燕枝每回喝,都皱着脸。

早知道,应该早点儿从商城换西药给他吃的。

早知道,不该断了他的泡芙和奶糖,应该等他病好了,再断掉的。

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去宫门口迎接选秀中人。

早知道……把他锁在太极殿里,就不会有今日这么多事情了。

萧篡将一口汤药含在口中,然后放下碗,双手捧起燕枝的脸,用拇指拨开他的唇瓣,把汤药一点一点哺给他。

唇齿相接的时候,燕枝不自觉颤了一下,随后被萧纂捧着脸,按得更紧。

他们之间,终于不再是野兽一般的撕咬与亲吻。

而是温柔轻缓的舔舐与哺喂。

可之前撕咬出来的伤口还在,温热的汤药从燕枝唇角的伤口上淌过,疼得他又发起颤来。

萧篡一口一口地把碗里的汤药哺给燕枝,察觉到燕枝在抖,于是他每分开一次,就用舌尖轻轻舔舐一下燕枝唇上的伤口。

喂完最后一口汤药,萧篡抱着燕枝,给他拍了拍背。

等过了两刻钟,确认燕枝不会再吐出来了,他才把燕枝放下。

还是和之前一样,燕枝一离开他的怀抱,就蜷着身子,躲到了床榻最里边。

这一回,萧篡没有再伸手去抓他,而是拿起太医配好的药膏,坐到床榻里面。

他用食指指腹蘸了点玉白的药膏,抹在燕枝青青紫紫,还带着牙印的后颈上。

触碰到的瞬间,燕枝“呜”了一声,整个人蜷得更紧了。

好痛!

“娇气。”

萧篡再蘸了点药膏,本想狠狠地抹上去,但即将下手的瞬间,还是稍稍放轻了动作。

“怎么就这么娇气?”

解开衣裳,顺着后颈往下,是肩膀、腰背,还有心口。

那时在牢房里,萧篡几乎把燕枝全身上下啃咬了个遍。如今抹药,自然麻烦。

满满一盒药膏,转眼就见了底。

萧篡一面给他抹药,一面冷声道:“你也是被朕越养越娇气,越惯越娇气。”

“你自己说,今日的事情,是不是你的错?是不是你不乖?”

“骂朕、推朕、打朕,还敢说什么再也不要喜欢朕了。这话是能胡乱说的吗?”

“朕不过关了你半刻钟,弄了你一会儿,怎么就把你弄坏了?”

“今日的事情,朕等你醒了,再找你算账。”

“等你醒了,再说几百句‘喜欢陛下’也不管用,你最好赶快想想,还有什么好听的话,说给朕听。”

“否则——”

萧篡高高地扬起手,作势要打燕枝的屁股。

最后落下去的时候,却只是帮他把衣裳扯好。

*

燕枝病得厉害,药喝下去,只好转了一会儿。

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发起热来,睡也睡不安稳,皱着小脸,淌着眼泪,嘴里哼哼唧唧说着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