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张孕检报告,是你寄来的吧?”(第3/4页)

算算时间,的确到了她下一次孕检。

贺绅颔首:“周末上午有两度,下午就到零下了,最好去早一点。”

“我知道的,已经预约在上午了。”

“嗯,路上小心。”

卫衣领口灌进一阵冷风,朱伊伊肩颈瑟缩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僵硬弧度:“那,再见。”

她走远了。

等身影完全消失在公司大门背后,贺绅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

总裁办的章特助迅速接起:“贺总?”

“周末上午的行程汇报一下。”

贺绅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章特助习以为常地以为他要加班,倒背如流地汇报周末上午的行程,说完,连他也稍稍震惊,这工作强度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紧张得很。

下一秒,却听男人道:“空出周末上午的时间,所有行程挪到今晚和明天。”

这个决定对于一个集团负责人而言,冲动了。

章特助震惊又迟疑:“贺总,这样一来,您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去。”

章特助应了声“是”,挂断电话,暗自唏嘘一句,动情如入深海,就连贺总也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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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周六两天,贺绅连轴转,总算把工作忙得差不多。

只剩下与南尔的一个局,酒局,都是些生意场上的朋友,觥筹交错,虚与委蛇。南尔让他这两天选一个女伴出席,贺绅没答应,推了。

南尔不解,周末早晨,专门打来电话:“你真不打算去?是懒得挑女伴还是什么,你要实在没空,我帮你挑。”

“不用,我不去。”

“公司有事?”

贺绅双腿交叠,身子往后倒进座椅里,不咸不淡:“私事。”

那边试探:“朱伊伊?”

“你管的太宽了。”

反手结束通话,贺绅取下一支钢笔,揭开笔帽,翻开最后一份需要签字的合同,继续处理公务。

总裁办只剩下笔尖滑过纸张的唰唰响。

画下绅字的最后一竖,笔锋凌厉,入木三分。

停下笔,贺绅走向休息室,推开阳台的门,直通天台。

上一次踏入这里还是他父亲即将去世的那段时间,母亲贺安清逼他回纽约,国内时瞬集团暂时放一放,让贺米代管。贺米是什么性子,贺安清话都没说完,她就把电话从贺绅那里抢过来,破口大骂,说想要她管时瞬集团是做梦。她那个暴脾气本想把手机砸了,碍于贺绅在,才缩缩脖子,怂怂地把手机还了回去。

贺米不爱名利,钟爱玩男人;贺达荣年纪渐大,心有余力不足。

时瞬集团的担子全都压在贺绅一人身上,离不开国内。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

朱伊伊在,他不能走。

天台的积雪最厚,也融化得最快。

贺绅斜倚在长椅边,湿润的雪水打湿裤腿,沁骨的寒意冰的人头脑从愉悦中清醒过来。镜片上落了雪花,化开,朦胧视线,他摘下眼镜,拿出手帕擦净。

其实那天朱伊伊说去医院的话很刻意。

像是在暗示着他什么。

会是暗示什么呢。

贺绅仰起下巴,整张脸朝上,雪花将落,他闭上眼,唇角无所谓地勾起。

无所谓啊,她利用他,还是下套他,他都甘之如饴。

这不正代表着她在乎他么。

何况最开始,是他先利用她的。

也该还了。

走前,贺绅在休息室的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黑色大衣,灰色内衬,褪去工作的冷肃,多了几分闲暇时候的松散温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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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楼下,司机早早在车里等候。

贺绅上车,入座,司机不等他说话,便知要去向何处,稳当地发动引擎,开往医院。

车厢温暖,蒸出人骨缝里的困意。

贺绅近日疲倦,撑着脑袋小憩,眼皮沉重地阖着,脑内一片清明。

手伸向一旁的密封袋,搁在腿上,绕开封绳,抽出封存在其中的几张的报告单,因为月份还小,在超声波影像里只能瞧见一粒黄豆大小的存在。

里面一共有三张,加上今天的,就会是四张。

须臾,车停在医院前,司机提醒:“贺先生,医院到了。”

贺绅收敛起眼底柔和:“现在几点?”

“十点刚过。”

朱伊伊不喜欢排队,也不爱拥挤,习惯使然的话,大概会在早晨七点就到医院做检查,看时间差不多结束了。

贺绅小心封存密封袋,搁置在一边,淡声叮嘱:“你在车里等我。”

“好的。”

周末大部分医生不值班,只有寥寥几个专家坐诊,人不多。

乘专梯直达妇产科。

贺绅轻车熟路地去到最里间的诊室。

空荡荡的诊室,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操作电脑,输入病患信息。听见响动,一看来人,立马恭敬地站起来:“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