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和离书他为数不多的甜蜜(第2/3页)

“我不能干扰娘的决定,但是爹爹你可以。娘的心狠软的,爹爹你好好地道歉,娘会原谅你的。”

说到后边,齐文锦甚至听到了隐隐的哭腔,他一把将孩子拉进怀里,笑着安慰:“好了好了,爹爹就是跟你打个比方,你怎么的还当真了呢?”

齐昭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戚钰是不会原谅他的。

他原本是想偷一点时间来,等到齐昭长大,阿钰若是还不能原谅自己,这条命,她要就拿去。

李瓒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这一切。

但是此刻,看着孩子的脸,齐文锦突然觉得,只要他还守着这对母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关系的。

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

齐文锦抱着齐昭,就像是握住溺水时的最后一根浮木。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这个孩子了。

***

戚钰是第二日才去的齐文锦那里。

其实两人的院子,本也就差得不远,但分房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夫人,”齐文锦院里的下人一见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快步就走过来了,“您可算是来了,大人昨晚一直在屋里,都不知饮了多少酒,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既然喝了这么多酒 ,还不找人进去服侍。让厨房也煮些醒酒汤过来。”

她看着倒是挺关切的,脚步却再没有往房间里去的打算。戚钰来原本是想跟齐文锦好好谈谈的,一听他已经喝了一夜酒,只怕自己这会儿进去看到的也就是个神志不清的人,一时间便在心里打算着离开。

可下人们这会儿却努力想让她进去。

“大人根本不让我们近身。”

“还是夫人您去好生劝劝吧。”

“是啊,大人若是倒下了,这府里该如何是好。”

众人苦苦哀求着。

戚钰与齐文锦如今在旁人的眼中倒还是正经的夫妻,不和的消息将来传进昭儿的耳朵里也不好,思虑片刻后,她还是进去了。

一进屋里,浓烈的酒味果然就扑面而来。

地上都是空的酒壶,男人则靠在墙上双目紧闭,大概是已经醉得失去意识了。

戚钰往他那边走了两步,还没走到齐文锦身边,先被桌上的一堆纸张吸引了。

她拿起了一张。

纸上写的什么都已经看不清了,因为被墨水涂画得字迹不清。唯一能辨认出来的,大概只有那“和离书”几字。

戚钰又拿起了几张,无一例外的都是如此。

她一张张地看过,直到最后,才看到了张完整而没有污渍的。

“吾与妻成婚十载余,初见未觉惊鸿,及后,忆之,亦悔之。”

他写了很多,纸张密密麻麻得铺了一整页的纸。

不像是和离书,更像是在诉情了。

直到戚钰的视线转到了最后一句。

“今虽和离,卿若反顾,吾必挽之,纵卿不返,吾亦长守。”

本是“相守”两个字,“相”被划掉了,算是整张纸上唯一的涂改。

落款是齐文锦的名字。

戚钰捏着那张纸,视线再次看向地上的人,男人的头发凌乱着,身上也满是灰尘,眼眶青黑,下巴处更是有了胡渣。

许是因为这和离书提起的缘故,戚钰想起她第一次看到齐文锦的时候。自己从二楼的窗前,看到下了马车的男子。

他可真是好看啊,眉间带情,眼中含笑,是个多情之人,却又带着没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从容与洒脱,举手投足之间,是眼藏不住的自信。

怎么会不自信呢?风华正茂、前途似锦、万人追捧。

他与自己……原本就不是一路人的,若当初没有勉强走到一起,于他、于自己,都是好事。

收回思绪,戚钰将和离书放进袖中,往地上的人走去。

***

齐文锦做了一个美梦,是他与阿钰关系尚好的时候,自己的里衣被两人胡闹之时不小心扯破了口子。

早起时,就见着女人坐在床边给他缝。

齐文锦抱住了她的腰:“破了不要了就是了,还缝什么?”

戚钰笑着,她的笑容总是很浅,彼时也是,但那时候的齐文锦总是能轻易就感知到笑容里的温度。

“反正是里衣,也不是不能穿了,你放心,我肯定让你看不出任何痕迹。”

“嗯,我当然放心了,”齐文锦笑着打趣,“戚绣娘,戚师傅。”

这话引得女人嗔怪得看了他一眼。

后来衣裳穿在了身上,戚钰小声地跟他说:“这样以后你就能时时刻刻想起,这衣衫是我给你缝的。”

齐文锦好笑:“我也会想起它是怎么破的。”

女人恼得别过了头。

如今想想,他为数不多的甜蜜,似乎都是在那个时候了。他回忆多了,甚至会嫉妒起彼时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