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回来啦!(第3/4页)

没有,他色眯眯地想,看一晚上大概能够。

“我不是故意的,刚叫半天你都不理我。”

他往旁边挪想给余醉让路,可他走哪边余醉就走哪边,他往后退余醉就往前进。

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以余醉的视角只能看到他的发顶,因为四处乱窜每根卷毛都噗噜噗噜地摇晃,跟个慌里慌张的小手办一样。

故意伸脚绊他一下。

“哎——”陈乐酩惊叫着往前扑去。

眼看就要撞到门上,肩膀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住。

余醉把他拽进怀里,潮湿的胸膛贴住他单薄的后背。

陈乐酩只感觉浑身过电似的一麻,红着耳朵扭过头去,在哥哥灰绿色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想,即便和这个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过一百万次,他也会第一百万零一次一见钟情。

余醉胸膛上的水渍透过毛衣沾在他背上,两人以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在浴室门口昏黄的灯光中对视,谁都没有说话,但心跳共享。

直到余醉把他扶起来,指尖顺着他的手臂下滑,在他手背上一扫而过:“外面冷吗?”

“你摸摸。”陈乐酩立刻追上那只离开的手,潮热的掌心握住他冰凉的指尖。

余醉反握了他一下:“还好。”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把陈乐酩搞得手心全是汗,一抬腿就左脚绊右脚。

余醉再一次扶住他,都无奈了。

“这么大人了怎么总是跌跌撞撞的?”

“因为紧张啊。”他一本正经地嘟囔:“书上说,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会有些莽撞。”

余醉忽然冷下脸。

“张嘴闭嘴书上说,怎么,你是书教大的?”

陈乐酩不明所以,茫然地挠挠脸蛋:“我是哥哥教大的啊。”

“……”余醉一噎,嘴角勾起个小弯儿。

“路上摔了吗?”

“没有,我走得可小心!”

“晚上几点回?”

“十一点可以吗?我想和你多玩一会儿。”

“玩什么?”

余醉拿过床头的杯子喝水,狭长的眼睛微眯着,透过玻璃杯锁定在他脸上。

只一个眼神就把他看得腿软。

“就、就玩呗,有什么玩什么呗。”

他低头摸摸通红的脖颈,本来岔着腿坐,忽然就并紧了,还欲盖弥彰地拿抱枕遮掩。

“随你。”余醉拿了身衣服堂而皇之地就要换。

陈乐酩赶紧扭头回避:“我听同学说你是混血,混的哪国啊?”

“俄罗斯。”

“哇!”斯拉夫尤物!

“哇什么?”

“没什么,之前还以为是欧美那边。”

陈乐酩听到他朝自己走过来,应该是换完了,就转回头,看到他顶着一头潮湿凌乱的黑发。

“不吹头发吗?还在下雪呢,别感冒了。”

“不吹了,不爱吹。”

他讨厌吹风机的噪音。

那声音一旦响起来就会把耳朵罩住,除了嗡嗡响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对周围环境失去听觉上的掌控,对守船人来说随时都会送命。

以前都是弟弟追着给他吹,弟弟不在后他就拿毛巾随便抹两把。

“我来给你吹吧!”陈乐酩踊跃举手,“我很爱吹!”

余醉笑了,心想,你何止爱吹头发。

“茶几上有个喇叭。”他说。

“嗯?什么?”

“去找。”

“哦。”陈乐酩转身去看茶几,果然找到个立麦,轻轻一按,就听汪阳问:“怎么了二哥?”

余醉说:“拿个吹风机上来。”

陈乐酩搔掻耳朵,觉得心里麻麻的。

吹风机很快送到。

门一响,他迫不及待地跑去拿,回来看到余醉已经坐好等着自己。

白色V领毛衣,灰色家居裤,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里,闭着眼假寐的样子莫名有些乖巧。

陈乐酩感觉自己要给一只温驯的大野兽吹毛。

“你往外坐一点啊。”

他坐得太靠里,沙发又宽,陈乐酩伸长手臂都够不到他的脑袋。

余醉就不动,说肩膀疼。

陈乐酩听不出真假,想了想,抬起一边膝盖,跪在他岔开的双褪间的空隙里,另一边膝盖跨过去,跪在他褪边的沙发上。

这样半悬空骑着对方一条大褪的姿势,让他浑身一僵,脑海里飞速闪过许多画面。

“怎么了?”

余醉撩起眼皮,看着他。

陈乐酩恍惚地眨眨眼睛,像找不到巢穴的鸟一般:“没怎么,就是觉得,这个姿势好熟悉……”

吹风机响起来,嗡嗡的噪音将两人包进一只密不透风的茧里。

楼下传来几声狗叫,有喝醉酒的客人在后巷呛声,拖拉机的轰鸣震亮了几盏路灯。

余醉的脸陷在灰蓝色的光晕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死死盯着身上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