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5页)

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要骂人,这怎么管教。

戴淑芳特别着急:“你别再骂了行吗,到外边你这样骂人会挨打。”

舒红果被骂得烦躁,她嫁到沈家来是想要过好日子,是挨小崽子骂来了吗!

还有沈忠诚,小说写不出来,在她眼里,光环散尽,魅力全无!

——

舒苑想陆公斋帮了她的忙,盛是非才会又把她招进报社。

陆老那样的人物不需要她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晚辈的感谢,但她想去听一下陆老的课,她没见过陆老,只要他写的书的扉页上看过他的黑白小照片。

夜大并没有安排陆公斋的课,舒苑就去问陈娴,刚好陈娴他们在上新闻史这门课,舒苑就跟陈娴约好去旁听。

在报社上班考勤相对自由,这天下午,舒苑到了路大,她跟陈娴坐在教室中间位置的最后一排。

陆公斋实行是大水漫灌似的教学,他有一湖的水,一节课的时间,尽可能多的灌给学生。

舒苑特别喜欢这种讲课方式,信息量大,知识点密集,一点都不浪费时间。

“你们上陆老的几门课啊。”舒苑伏在桌面上,歪着头轻声问。

“一门课就够幸运的了吧。”陈娴说,“听说学校的新闻系要申请招收研究生,等以后招了研究生,陆老师就不再教本科。”

“研究生招生能申请下来吗?”舒苑有点心动。

陈娴低声说:“应该能申请得下来吧,路城大学是全国重点,申请不下来的话,路城别的学校也申请不下来。”

陆公斋看到了这两个女生窃窃私语。

从来不跟学生互动,不会叫他们回答问题,他只在讲台上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地整节课输出,等上完一学期的课,学生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可是今天突然想让这个脸生的说小话的女生回答问题。

“最后一排的女生,就你,对,你阐述一下这个观点,否定阶级斗争论,让报纸重新作为新闻纸。”

舒苑很意外,手指着自己鼻尖,确认是叫自己回答问题后,马上站了起来。

对这个问题,舒苑很懂,必须比所有在座学生甚至包括陆公斋在内都懂。

对他们来说,这个问题是当下,而对舒苑来说是新闻史,是新闻史上的一个重要变革阶段,后人有各种分析论述,对后人来说,已经从拨开迷雾的历史中窥见真相。

可陈娴立刻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她们俩聊天,陆老师才叫舒苑回答问题吧。

刚才陆老师问的可是陆老的最新研究课题,也是对媒体报道的新要求。

舒苑读的夜大应该还没学到这些理论,她刚进画报在业务中也没接触到,她哪儿答得出来啊。

答不出陆老师的问题可不是啥好事儿。

陈娴的冷汗刷刷地从额角往外冒,脸色都变得发白。

她又安慰自己,算了,反正舒苑旁听,等走出教室,没人认识她。

问题问得突然,舒苑迅速组织思路跟语言,开始回答:“报纸是阶级斗争的工具的性质说违背了新闻传播规律,否定了新闻报道的真实性、公正性、客观性,改革开放伊始,社会大环境发生变化,新闻事业需要重新定义它的性质……”

见陆公斋一直在听,并没有打断她,舒苑就一直往下说,从新闻事业是刊登时事为主的传播机构,到重新确立新闻真实性的权威,到重视经济新闻的报道,再到肯定“读者需求论”,在新闻选择中关注新闻价值等等,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足够组成一篇短论文。

坐在前面的学生已经知道回答问题的女生不是他们班的,不少人频频回头看,他们发现舒苑的回答逻辑性极强,言之有物,表达清晰,观点鲜明。

陆公斋可是第一次在课堂上提问,这个女生走了狗屎运,居然回答得那么好。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被陆老师提问,也能像舒苑那样侃侃而谈。那不就能给陆老师留下印象了嘛!

可是他们回答不了那么好,只能零零散散说几句。

在陆公斋跟同学们的注视下,陈娴挺直脊背坐着,想不到舒苑把问题回答得那么好,让她都觉得倍儿有面子。

可是等舒苑回答完问题,陆公斋反应平淡,手掌下压:“好,坐下吧,咱们接着讲,讲到敦煌进奏院状,我这儿有两张残页的影印件……”

舒苑心虚,她回答得挺好的呀,陆老为啥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她说多了?剧透了陆老师或者某些新闻从业人员脑子里的内容?或者她回答的哪些措辞让人觉得政治不正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有点麻烦。

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再开小差,坐得笔直,眼睛大睁,认真听完了整节课。

陆公斋的风格是讲完课就走,很少留下解答问题,不过这次他走在楼道里,被几个学生追上,有学生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陆老师,那个女生回答问题,她回答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