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4/5页)
舒苑说:“偷的酒能行吗?”
陈娴不以为然地说:“喝吧,爷爷的酒多,少了一瓶他看不出来,这可是他最好的酒。”
三人很快达成一致,舒苑跟陈惠去厨房找菜,拿了红果罐头、花生米跟猪头肉。
屋里平时没人进来,冷得很,陈娴去弄了个火盆,里面满是燃得正旺的木炭。
搬了矮桌板凳,三人围坐,旁边是暖烘烘的火盆。
陈娴给往玻璃杯里各倒半杯红葡萄酒,深红色的液体在暖黄的灯光下清澈又泛着柔光,舒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口感醇厚,果味浓郁,吃了点花生米,把杯中剩的红葡萄酒一口干掉,再拿酒瓶给三个人都满上。
既然偷跑到这儿来喝酒,就卸下伪装,没有啥顾忌,说得都是各自的心事,更多的不如意。
陈惠连连叹气:“田野落不了户,没有粮油指标,现在他在家具厂干临时工,我们俩给家里交生活费,吃穿倒是不愁,就是在家里住着,我总是被我妈看不起,你们不知道有个看不起自己的妈是啥感受,我平庸又普通,给他们丢脸了,我宁可他们没生我。”
“等着,总有一天能给知青配偶落实政策。”舒苑安慰她说。
至于陈惠说她老妈,舒苑实在无法感同身受,穿书之前她没有妈,现在这个妈说话不好听,但人挺好的。
陈惠把杯中酒一口闷,说:“我不可能跟田野离婚,在乡下有二流子骚扰我,是田野一家人保护我,我不能回了城就把他甩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舒苑能理解陈惠当时在乡下有多艰难。
陈惠继续说:“我都没跟你们说,上次我们俩不是凑了一千二百块钱想落户跟买工作,没弄成,黄了,是我妈搅合的,要不是她,户也落了,正式工也有了,你们说我咋摊上这样的妈,我在家里也不敢跟她作对,我怕爷爷气出好歹来。”
舒苑只觉得瞳孔地震,这个妈有点过分呐,竟然搅黄女婿的落户跟工作。
要是她不搅合,小两口不就能过上正常的日子了。
陈娴也有烦恼:“像你们这样长得好看的天生有优势,像我这长相根本就进不了电视台,我同学就不一样,长得端庄又大气,还有人总追着嘲笑我长得难看。”
舒苑是知心嫂子,安慰完了那个又安慰这个,说:“进不了电视台进电台也行啊,或者在电视台做幕后也行,难道只有电视台主持人才算好工作啊。你看我以前在照相馆上班,照相馆也挺好的。”
舒苑看得很开,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烦恼,日子就凑合着过吧。
可没想到,俩小姑子一致认为她过得好,说她跟陈载是模范夫妻,所有人都羡慕得一对儿。
舒苑酒量很差,没喝多少脑子就晕乎乎的,笑道:“你们说我们俩是模范夫妻,搞错了吧,不要在大过年的时候说笑话。”
陈娴很认真地说证据:“我让三哥给你买好相机,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他那么舍得花钱,这不是对你很好嘛。”
舒苑心里苦啊,她们怎么会以为她过得好甚至会羡慕她啊。
他们俩的恩爱都是装出来的好不好,甚至陈载经常连装都懒得装。
结婚这么长时间,她连抱他都得死皮赖脸地央求。
陈载长得那么俊,那么干净清爽,一点都不油腻,整天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她却靠近不得,碰不得!
好不容易有了对象结了婚,连碰都不让碰这像话嘛!
陈载他凭什么不想尽当丈夫的义务。
他现在还年轻,等他老了,想要尽义务,可是力不从心如同朽木一般,该怎么办?
陈载把她搞得跟守活寡一样。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心中充满怨念,全都是对陈载的控诉,压根就忘了她跟陈载是协议养崽的关系。
她都不记得说了什么,只觉得俩小姑子特别诧异,酒还没喝完,就有人在外敲门,开门之后,凛冽刺骨的寒气逼来,舒苑有那么一丢丢清醒,迎面撞见陈载那担忧的不悦的神情。
“你们喝酒了?”他的声音明显带着不快。
陈娴赶紧解释:“三哥,三嫂就喝了两杯,才十二度的酒,她就是酒量不好,你别告诉爷爷行吗。”
他没有机会指责她们,舒苑腿一软,身体前倾,居高临下扑到了他怀里,喝醉的人重得很,陈载只好稳住身形,双臂在空中舒展,稳稳地把她圈住。
舒苑身上的香气跟葡萄酒的清甜混合成独特的气息喷洒在陈载耳畔,她的抱怨软糯柔软:“陈载,你凭啥对我这样冷淡,整天不理不睬的,搞得我像是往你身上贴一样,我讨厌你,我跟你不共戴天。”
陈载像一截木桩,身体跟双臂都无比僵硬,稳住身体承接舒苑的重量,听她开口,连神情都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