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3/4页)

这几串铜钱也就不往小钱罐里塞了,就当做是今冬买肉赶集的花销。

魏承见着那油纸包还剩下一对儿已经变凉了的黄蒸包,问道:“罐罐,你怎么没在驴车上吃?”

罐罐仰着小脸道:“哥哥在风雪里赶驴车,罐罐才不要在后头吃香喷喷的黄蒸包!”

魏承心里一暖,刚要说什么就见罐罐扯着他的衣袖,高兴道:“哥哥,哥哥,罐罐也有生辰啦!”

魏承稍愣:“生辰?”

他已经许久不曾听到生辰二字,四岁之后他也没过过生辰。

“豆苗哥说生辰是人这一辈子很重要的日子!”

“那哥哥捡到罐罐的那日就是罐罐的生辰!”

魏承轻摸罐罐的小脑瓜,没怎么思索就道:“哥哥遇到你那日是仲冬二十,那日之前已经下了数日的雪。”

说完,魏承就是一顿。

昨日签田契时他还亲自写下了这个日子。

罐罐念叨两遍“仲冬二十”,想起陈爷爷教导他的推算吉日,小胖手熟练的捻着:“仲冬二十,宜嫁娶,宜出行,宜祈福,宜捡小罐罐!”

魏承笑道:“好么,原来是因着捡了小罐罐才一切皆宜。”

罐罐眼睛亮晶晶的:“那哥哥的生辰呢?”

“哥哥的生辰?”

魏承又笑道:“你去屋头柜子里找出咱们家的田契来。”

罐罐敦敦跑到屋头,过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还拿着薄薄田契:“哥哥,给你!”

魏承却道:“你认真瞧瞧。”

罐罐将田契展开,一字一顿念着:“……魏承,幽州府凤阳县茂溪村,民籍,丁酉年仲冬……十一月廿日生?”

小娃猛地抬脸,眸中俱是惊诧:“哥哥,你的生辰和捡罐罐的日子是同一天!”

去年仲冬,魏承正咳疾缠身,一心只想吃药救命,哪里会想起那日是他的生辰?后来又挨打受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算有哪一刻想起这件事,也被忙碌劳累的农活冲散忘却了。

如今谈起,他都有些不可置信,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巧合之事?

都说人的生辰是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这话也是有些道理。

魏承正是在生辰那日捡到罐罐,想来早一日晚一日、早一个时辰晚一个时辰都遇不到罐罐,只有那日那时才可以遇到他,后来种种,也是真受了罐罐的庇护才有今日之幸。

罐罐高兴得不像样子,脸蛋红扑扑的:“罐罐的运气好好呀!罐罐的生辰和哥哥的生辰是同一日!”

魏承却觉得缘字绝妙,打心眼里感到惊喜:“今儿是仲冬初八,还有十二日就是咱们的生辰,到时哥哥多做些菜,咱们好好过一过生辰。”

“太好啦!”

罐罐欢呼道:“罐罐和哥哥一起过生辰啦!”

今日早起赚了银子,午食自然要吃好些。

柴房外的泥缸里冻着几根大骨头,魏承想了想挽着袖子又捞出一颗滴水的酸菘菜。

这冬日里酸菘菜炖骨棒也是一道极开胃的好菜了。

魏承在柴房菜板剁骨头,就见着罐罐撸着袖子跑过来道:“罐罐要帮哥哥洗米!”

“成,两碗米就够咱们吃了。”

魏承边挥刀边道:“等会儿煮米时顺便将黄蒸包也热上。”

剁完猪骨,他又将酸菘菜切成细丝攥干水,又倒入锅中煸炒一番后盛入盘中,见着另一口飘着辣子野姜片的油锅在滋滋作响,手边那小半盆猪骨顺势就下了锅,木铲翻滚几下,炒熟的油香料香伴着“啪啪”声响从烧热的铁锅飘散出来。

猪骨在浓香汤水的咕咚咕咚中渐渐变了颜色,筷子一扎,酱红鲜亮的肉就陷进去个小洞,里头没有血水冒出,这肉就是快好了。

见着火候差不离,魏承看向身后抱着酸菘菜盘的罐罐:“把菜给哥哥。”

“给!”

罐罐见着哥哥将酸菘菜丝倒入锅中,浓烈的酸香滋味也扑了他满面:“好香好香。”

魏承手中的木铲搅拌几下锅中,为的是让酸菘菜沉底更能入味,他回首笑道:“再等两刻,这菜就炖好了。”

趁这个功夫魏承炒了碗辣子油用来沾着猪骨吃。

待兄弟俩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堂屋,原本还在打闹的小狼和墨珠儿都闻着味儿围了上来。

魏承先给它们添上食,又看了眼小狼身上的伤势,见着伤口有结疤之势也就放下心来。

回到桌边,魏承先给罐罐盛了小半碗酸菘菜,夹了块猪骨送到他碗里:“仔细着烫,来,尝尝味道如何?”

酱红的猪骨肉在鲜红辣子酱中轻轻一沾,又放到碗里裹上一些酸香的酸菜丝。

罐罐嗷呜咬上一大口,他呼呼吹气,晃着小脚:“好好吃噢。”

又咬了口用筷子叉着黄蒸包,嘴角沾上绵软的红豆沙:“包包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