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4页)

学业枯燥,很苦,但他学这些,总能想到苻煌。

想当年的苻煌,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学这些东西呢?

他在走他走过的路。

他就不觉得辛苦了,反而觉得自己这样离苻煌近一些了。

他素有贤明,如今位高权重,自他出宫建府以后,登门的络绎不绝,甚至有外地官员回京,也要来拜见他……因为大家都说,他如今出宫开府,是要晋升的前兆。

身为亲王,再往前进,就是皇太弟甚至皇帝了。

尤其是萧逸尘和谢良璧他们,帖子都递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几乎都谢绝了。

他想苻煌肯定会吃醋。

虽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醋,但苻煌占有欲很强。

他知道苻煌叫他出宫,也是为他好。

他自然不能恩将仇报,叫苻煌不开心。

苻煌本来对苻晔很不满。

结果这几天探子来报,都说苻晔学习到子时,且一心只读圣贤书,从不与年轻郎君来往。

他真的很乖。

乖到苻煌又心疼。

他又想苻晔不来宫里看他也情有可原,毕竟是他把人撵出去的。

苻晔可是求了他,说不想走。

他们俩那日的交谈,他其实记得不是特别清楚,当时一夜未眠,急火攻心,头晕目眩,都不太清楚自己都说了什么,但苻晔跪在地上的样子他是记得的。

他的头疾最重要的就是要心平气和,受情绪影响很大。

最近京中许多人都患了风寒,他竟然也病倒了。

他身体本来就很一般,如此病来如山倒,竟然高烧不退 。

此时宫中一片肃杀,青元宫虽然严禁闲杂人等进出,就连慈恩宫的人也进不来,但太医们都在青元宫没出去,外头就开始有了猜测。

“只怕陛下病的很重。”孙宫正说。

太后以前气急了的时候也没少盼着苻煌死掉,但真见苻煌病重,心下也十分哀痛。想着苻晔才走,这病因显而易见。

真是想不到皇帝用情至此。

但你说就此心软,成全他,那也实在骇人听闻,哪有因为皇帝为了弟弟生病,就要把弟弟送到龙榻上去的。

章太后忧虑许久,叫人传秦内监来。

苻煌自病了以后,精神恍惚,有一日竟然梦见苻晔在他榻前。

醒来只想他死了,一了百了。

也就不用受这人世间的苦了。

正躺着呢,见秦内监进来了。

秦内监屏退了左右,道:“老奴今日去慈恩宫回太后的话,才知道,原来太后宫里女官去给王爷送东西的时候,王爷都会问两句话。”

苻煌晕沉沉看他。

秦内监说:“第一句是问太后娘娘最近如何,第二句是问,皇兄最近还安康么?”

苻煌扭过头,茫然酸沉之际,竟然要落泪。

心中之苦,更胜嘴里的苦药。

秦内监轻声道:“老奴去请王爷回来吧,或者告诉他一声,他肯定立马就来宫里看陛下。”

苻煌发了会呆,说:“没意思。”

不知道是活着没意思,还是叫王爷回来没意思。

饮鸩止渴,的确没意思。

但皇帝居然挣扎着起来了。

如此喝药休养,渐渐竟然有了起色,过了几日,竟然退了烧,好了。

只是人都瘦了一圈。

但皇帝愈发勤政,披着桓王的大氅,就先将这些时日积攒的奏折都给看了。

秦内监知道,皇帝这是要给桓王铺好路才肯罢休呢。

秦内监最近总是哭,眼睛都要哭花了。

只因为前头看不到希望,如同这逐渐冷清下来的青元宫。

青元宫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桓王不在的时候,大概经历过繁华,便更知什么是寂寥。

皇帝变化很大,宫里人都看在眼里,青元宫的人做事都十分小心,以前走路玉牌还会响,现在走路都要捂着玉牌了。

死寂。

苻晔是最先撑不住的。

他想苻煌真是狠心。

都一个月了,也没传他进宫。

王爷要进宫,要么自己递交门状,要么就要等皇帝通传。

他是被赶出宫的,自然不好意思主动递门状,怕苻煌还不想见他。

他心中有愧,毁了他们兄弟情。

但如今皇帝久不通传,他心中的愧意就消解很多。

“他对我这么好,我身为基佬,对他动了心,这也不全是我的错吧?你想想他那些过度占有欲的行为,还有对我各种独宠。请问哪个没谈过恋爱的基佬能抵抗。”

小爱:“是的。”

“我固然醉了酒行为不端,但也没做太出格的事吧。我如今每天五点起十二点睡,我……”

小爱:“我看了都心疼。”

苻晔红了眼眶,拿着酒壶说:“还要我怎么样!”

小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