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3/4页)
“为什么?”季南珂怔了一下,自嘲地笑笑,“您是嫌我会丢了您的脸面?”
谢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耐下心来解释道:“辰王府里没有女眷,谁来招呼你?”
不止没有女眷,连使唤丫鬟都没有。
季南珂拉住了谢璟:“我不需要人招呼。”
谢璟实在不想和她争这些,便道:“随你。”他跳下了马车,也把她扶了下来。
辰王府一向低调,自打谢应忱从宫里搬出来后,还从没有宴过客,这是第一回。
府里的下人们也少,候在仪门待客的都是已经上了年纪的内侍。
内侍见过礼后,笑着领他往里面走。
季南珂打量四周,辰王府是废太子的故居,但远不如她想象中的奢华,反而相当的空旷,第一眼有些萧条,可跃在枝头上的花朵,池塘的游鱼,垂落的紫藤,错落的假山,又在这萧条中添上了一份生机勃勃。
“璟儿。”
走到半路,忽然有人出声叫住了谢璟,是承恩公。
谢璟拱手唤道:“舅父。”
承恩公也是来道贺的,只比谢璟早到了一炷香,在花厅待得无趣,就出来走走。
他用轻慢的目光挑剔地打量了一下季南珂,挺了挺将军肚,说道:“本公带殿下进去,你忙去吧。”
承恩公一挥手,打发走了内侍,见四下无人,他迫不及待地问道:“璟儿呀,你有什么打算没?”
未免隔墙有耳,承恩公声音压得很低,两个眼珠子左右乱晃。
打算?
谢璟现在也不知道。
正像谢应忱那天说的,他是皇嫡子又怎么样,他连东宫的边都摸不到,一事无成。
谢璟自嘲地笑了笑。
“没事。”承恩公把头靠过去,低下身来神秘兮兮地说道:“舅父都给你想好了。”
额?
花厅就在前头了,承恩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信心满满地说道:“你就等着吧。”
谢璟:“舅父,您说什么……”
“殿下也来啦。”
花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见到谢璟,纷纷起身见礼。
这辰王府实在无趣的很,没有伎子,也没有戏班子,连个漂亮的小丫鬟都没有,一群大老爷们面对面坐着,见谢璟把季南珂也带来了,想起了三皇子本来是定在今日纳妾的,不免调侃上了几句,像是美妾在怀什么的。
季南珂眼中暗恼,没想到他们会当着自己的面这般轻贱。
谢璟拉住了她的手,不悦地斥道:“季姑娘尚未出阁,此话莫要再说了。”
说话的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咦,礼亲王怎么还没来。”
“礼亲王去了太清观。”
于是,话题便绕到了太清观,霞光和顾知灼的身上,有人这两天也特意去瞧过,说得是天花乱坠。
“太孙真是得了门好亲事。”
除了少数内阁重臣,谁都以为立储的圣旨是在立了婚书后才下的。
谢应忱重病回国,一无所有,直到得了这门婚事后,可谓事事呈祥,不但身体康健了,还一跃成了储君。这不是婚事带来的福气又是什么呢?
话这么一说,也有人忍不住去看谢璟。
三皇子为了怀中娇妾,放弃了这门大好亲事,现在该后悔了吧。
哪怕是没有明说,这意思谁都看得懂,谢璟只噙着茶,不言不语。
不多时,谢应忱过来了。
来的客有些多,分坐了几个花厅和水榭,他一进来,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道贺。
太孙正名,哪怕还没来得及告祭太庙,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储君亦为君。
“太孙殿下。”
待见过礼后,承恩公乐呵呵地喊着,又朝谢璟使了个眼色。
谢璟想到他刚刚说的,心里有种不太妙预感,他悄悄地拉了一下承恩公的衣袖。
好歹要先让自己知道,他想说什么吧?
“舅父。”
谢璟低声提醒了一句,“今儿是辰王……是太孙大喜之日。”意思是,别乱来。
承恩公打年轻时起,就是个爱犯混的。
他大大咧咧地笑道:“殿下,凉国近日送了国书来,想与大启和亲,结永世之好。”
自打前朝起,凉国就履履犯边,到了大启后,更是如此。直到顾韬韬杀灭了他们的气焰,才自愿写下降书。
后来这几年,谢启云的不作为,放任了凉国的骚扰试探,凉国一度想要撕毁降书,枕兵边境。也就是前不久,姜有郑取代谢启云任了西疆总兵后,才一改之前的散漫作风,在谢应忱的示意下,对凉国发起了几次猛攻,凉国被打得缩在边境不敢冒头,终于又写了这份和书来。
承恩公管着鸿胪寺,和书先送到他的手上,他故意压着没有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