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博弈,水君初现(第2/3页)

殷郊懵懂的问道:“稷伯,那您是准备放他们回去吗?”

“傻孩子,放他们回去,我不是白打了吗?他们回到自己的属地,难免不会再次举起武器,站在下一道关隘再次抵挡我们的进攻。”

孟尝没有时间和精力学武侯之于孟获,而且东夷和南蛮还是有很大区别。

“那您如何处置这帮人?”

“迁徙北疆,若继续留在故土,朋党相连,难免再起兵事,如今不是北疆人丁稀薄,百废待兴吗?我看啊,冀州就是一个好地方!”

孟尝看着伤兵营熙熙攘攘的行商,心中有些犹豫,光靠官方自行其是,其实也有点节奏太慢。

他倒是很想像佣兵和赏金猎人一样,开放新土地的瓜分政策,抓野人和异族可在冀州、北海这些被战火肆虐过的地方获取土地,填补人口空缺。

不过此念头只是刚刚想起,便被他立刻否决,这与变法大纲相悖,而且,人口如果与价值划等号,后果不堪设想,孟尝从不小看人性中的恶念,有时候诸侯吃起人来,速度更快,效率更高,手段也会更加酷烈。

就在此时,戴礼一路小跑而来,高声说道:“主君,营外有一鸟夷人士求见,自称洪河败军之将,前来投诚!”

“哦?”孟尝对此人有些印象,看见有人绕后,果断壮士断腕的就是此人,不然换成以前那些老对手,当时应该是可以吃下那一支阻击军团。

戴礼将人带到,孟尝上下细细打量,此人身着一身麻衣长袍,搁着衣物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药膏味。

“在下徐牧,见过孟稷伯!”

此人谈吐间有一股行伍出身的铿锵有力,孟尝笑着上前扶起这位青年将军,口中揶揄着问道。

“徐将军昔日在洪河阻击我军,当断则断的决断力让孟某佩服,不知道将军为何满身伤痕来投?”

徐牧也不气恼,自嘲的回答道:“拜稷伯所赐,一场大败,一封书信,东夷已无徐某容身之处矣!”

“哈哈哈,徐将军勿怪,一切就因为徐将军当日撤的太果断。”

“是啊,稷伯所图为尽歼东夷大军,徐某这种见势不妙就脚底抹油的人,自然会影响到您的大计,换作是我,也会想尽办法把隐患排除,只是没想到稷伯好手段,报应来的如此之快,一封涂抹的书信让徐某百口莫辩!”

孟尝很高兴,自己的心思能被人察觉领悟也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要不然自己做了那么多细节,结果却无人欣赏,那该是多么无趣的事情。

当然,杨修那种鸡肋例外,看破不说破,专戳老板肺管子的人,谁都不会喜欢。

“那徐将军这是要弃暗投明?”

徐牧单膝跪地,低下头,声音低沉:“徐牧感念稷伯不杀之恩,能给予我改过自新,重新开始的机会,您的明路已经示下,徐牧若是错过,必死无疑!”

“哦?为何徐将军会说必死无疑?”

“东夷有句俚语,吠犬不咬,咬前必肃。这并非侮辱阁下,徐牧早年曾跟随阿父打猎,阿父常说每当有猎人进山时,整片山林都安静的,所以猎人都会发出一声恫吓,等到蛇虫鼠蚁和各种猎物都显出身型,也就知道了要狩猎的方向。”

“在下认为,打猎与行军殊途同归,稷伯虚实相接的故布疑阵,便是让东夷军惊慌失措,来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若非您借淮夷王之手打醒了在下,此刻被您围在营中进退不得之人,应有徐牧一份。”

孟尝合着手不停的鼓掌,此子聪慧,和钟季一样,也是可以培养的人才。

“既然如此,那便留任帐中听命?只你现在是寸功未立,孟某也不好直接委派,只能先委屈先生先为幕僚。”

徐牧大喜:“主君但有驱使,徐牧莫敢不从!”

但见风起卷,树林沙沙响,与轻松惬意的王师大营相比,东夷军则是人马齐备,在淮夷王黎梧的带领下,向着东去归途发动了攻势。

前面没想过出营,是因为兵精将广,可与大商、东鲁抗衡,如今想出营,则是损兵折将,士气低落,敌军合围之势已成,再不离开,断绝水粮之下更难脱逃。

首先开启冲阵之路的是其他几族敢死之士,自古江东多才俊,淮水两岸的夷族从来都不缺乏敢用性命的勇士,不然也不足以支撑两任霸王以此为起家之地。

孟尝从不轻视任何人,或许这是一种源自他骨子里的谨慎,无论是对北海,或者是现在的东夷,无论是贵族还是黔首,他们能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印记,就一定有他的独到之处,特别是,这又是一个有着神话的世界。

壮烈的冲锋吹响了大战的号角。

黎梧穿上一身青甲,在精锐淮夷甲士的簇拥下,领头冲锋而去,与截断东门的鲁人杰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