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这个封神不正常

帝辛元年,芒种。

每年的秋收之日,整片大地之上,除却北方戎族、鬼方这些蛮夷之外,华夏子民都会举行声势浩大的祭祀典礼。

即是为秋收而贺,也是为先祖与神灵而祭。

自芒种之日起,各家诸侯便开始为秋祭之时筹备自家和朝贡大商的祭祀之礼。

秋祭之位,主位为祖,三皇五帝等上古先贤据首位,然后根据各自先祖顺序设二示、三示、四示(牌位或者说是庙号),传承越久远的氏族与城邦,其规矩与组别越是夸张,所需要的人牲也就越是庞大。

例如大商的王室,每组涉及若干位直系或旁系先王,构成所谓集合庙主,往往根据不同身份、地位和血缘关系,错综复杂的商人更是制定出了数十种祭法。

例如:伐(斩首)、奚(执发斧钺劈头)、卯(自上而下斩成两半)等等等,不一而足。

其次祭祀为神,一般来说,不同的区域会有不同的秋祭之神,但在北疆和大商主要是祭后土娘娘,以及秋神-蓐收。

往年之时,孟尝也曾疑惑,神灵是否推崇人祭他不清楚,但是对于先祖而言,且不论轮回有无,他们真的喜欢这种血淋淋的同族相残的戏码吗?

大胆猜测一下,以前原始社会,粮食不多,战胜方也没有那么多资源去养俘虏,而且还要担心俘虏的反叛,所以用人祭的方式来控制人口,或者震慑敌人。可现在不一样了,一种适用于原始时代的方法被延续到了至今,变成了一种复杂而繁杂的礼法,甚至后人一步步的发明出了各种祭祀的方式。

就如同,孔子的核心思想是仁与礼,提倡的是仁者爱人,主张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随着时间流逝,总会有后人带着其他的目的将一套道德标准,变成了束缚“人与仁”的工具和枷锁。

言归正传。

今年不同往日,往日各家忧愁的是礼器,没有足够衬托自家身份与地位的礼器,如何能让先祖看到我们的繁荣昌盛?让神灵垂青我们的城邦?

现在礼器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牲,没有礼器好歹只能说是礼仪没有做到位,若是没有人牲?

那不就是饿着神灵了嘛?连神灵都吃不饱,谁还能指望来年风调雨顺?

今年本就多灾,人牲要是供奉不够,来年继续降下责罚,那不就是恶性循环?年复一年的不如往年,然后年复一年的恶化?

至少,现在这个时代,你说诸侯们愚昧也罢,身不由己也好,至少在当下,没有敢质疑这套祭祀之礼。

也没有人能明白冰河时期、洪水、火山、陨石这些灾害的发生的原因。

同样,这个世界也是极为失衡的。这些自然发生的天灾一个不少,那些拥有制造这些天灾能力的异兽或者“仙人”也不少。

贵族尚有礼乐与享乐,对于百姓而言,真的就是只为了活着。

大军中往常也会设置小祭,聊表一下对先祖和秋神的敬意,可直到芒种起,闻太师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布置,或许是截教门人的太师,并不在意这些吧。

主帅营帐内,闻太师将沂城的情况告知诸将,然后问计于众。

其实不光是闻太师,大家也都抓耳挠腮,对付野蛮的夔龙和九头蛇,无非一个打字,可要是疫病灾祸,还真的有些束手无策。

整个营帐沉默了一刻钟有余,最有效的发言,还是晁雷提出来的。

冲进沂城,直接一刀宰了这厮就好。

解决不了问题,就把给大军设置问题的蜚给宰了,那就不没有了?

说得倒是轻巧。

何为蜚?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庞大的身躯如山,力大无穷,除了一身疫疾之力以外,其他神通也是极为强大,搬山填海,声如洪钟,动如雷霆,混身弥漫在浓雾一般的疫气之中。

若是要杀他,至少要先破疫气,近得了身才行,除非这群人里能有大羿一样的人物,千里之外一箭射杀之。

闻太师望向风林,沉声问道:“宣公可曾待命?”

风林回道:“回禀太师,孔宣将军已带魔家四将在沂城之外布下五行大阵,困住沂城不得进出。”

看着营帐中愁云密布的景象,新加入朝歌讨伐大军的余庆沉思了一会儿,出列说道。

“师尊,说起瘟疫,弟子想到一位好友,或许有办法对付这头疫兽。”

“何人可为?”

闻太师也是有些诧异,自己两个弟子入门时间尚短,法力也不算精深,居然还能认识高人,能对付这难办的疫兽。

“我与师弟在碧游宫时,结交一位九龙岛的师兄,朱天麟,其师吕岳极为精通瘟疫法术,若是连吕岳师伯都解决不了这漫天的疫气,那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三位师祖才能出手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