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6页)

谢知斐便又笑了。

相处这一年,谢知斐也知道邬声最吃哪一套。

邬声大他一岁,便以兄长身份自居,只要他表现出想要哥哥教导的模样,邬声总会很有责任感地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而且,跟邬声学功夫,是他占了便宜。

邬声的拳脚功夫是很好的。

一来,在小时候,邬声有一本书,教他防身术的书。他不知道那本书从何而来,但他很宝贝,如果没有那本书,他可能早就死在不知道哪个时刻了。

二来,他生得一张为万花国众人所不容的脸,自然比其他人多了许多生死存亡的时刻,多了许多实战的机会。

吃足苦头,才练出来的一身本事。

谢知斐就吃过他这身功夫的苦头。

前几天,他刚刚以冬日夜里太冷,两人在一间屋子里睡觉更能节省炭火钱为由,得到邬声准肯,将自己在北屋的被褥枕头全部搬到邬声的床上。

夜里,非常“不小心”地钻错被窝。

然后就被揍了。

这让谢知斐很难抬起头来,他力气虽然比邬声大很多,但打起架来经验不足,又不舍得下死手,毫无还手之力。

他是练过打戏,可演戏拍打戏只需要打得漂亮就好,哪有真刀实枪地和人打过,还是和他以为弱不禁风的邬声。

但后面邬声发现偷偷钻他被子的人是谢知斐后,立马停了手,之后对他谢知斐寒问暖,关怀备至,对他钻进他被子里的事情也颇为纵容。

谢知斐:挨打真好。

想到这,谢知斐又不想太早起床练功,邬声戒备心强,很不喜欢被人碰,他温水煮青蛙好久,才让自己能够在碰到他的同时不挨打一顿,若是定好时间日日早起练功,那岂不是要痛失许多与邬声亲密接触的机会?

谢知斐眼巴巴地问:“可这段时日好冷,我能等到开春之后再练吗?”

“那便等春天吧……”邬声道,“正好我能多琢磨琢磨,要怎么教你。”

“好。”谢知斐喜欢邬声对他的纵容,“其实我这些日子躲着路上的明枪暗箭,躲着集市上的人扔来的烂菜叶,身手已经比之前灵活多了,只不过比起哥哥来要差一些。不过,想留在青岩镇,为何要多学一些防身术?”

邬声道:“无事,也许是我多虑。我只是觉得,学点防身的功夫总是好的。”

转眼到了年关。

谢知斐在万花国度过了第一个新年。

他穿着邬声给他做的一身新衣裳,坐在炉火边,用前些日子买的红纸提前剪了许多窗花出来。

“这是什么?”邬声拿起了一张红色的“囍”字窗纸。

谢知斐笑道:“这是祈福用的,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对着它许。”

万花国新婚时也会在窗户上贴上“囍”字,但谢知斐剪出来的剪纸……根本让人无法看出是个“囍”字。

邬声就真将这当成了可以祈福的好宝贝,特意贴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这是第一次有人陪我过年。”邬声道,“原来过年是要贴窗纸的。”

往前的日子里,过春节时,家家户户都要团圆的。邬声会挑一棵树,爬到视野最高的位置,看那些人家怎么过节,一呆就是一夜。

但隔得太远了,邬声只能远远看到屋外灯光与爆竹炸响时的火光,看不见屋里窗户上贴着的红色窗纸。

听邬声这么说,刚刚骗邬声“囍”字是祈福纸的谢知斐良心隐隐作痛,可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没法自己打脸自己。

而且那张丑不拉几的“囍”字贴在窗户上,真的挺好看的,衬托得他这拙劣的剪纸技艺都好了起来。

很快就要到他的十八岁生日了。

生日的时候,不管提什么要求,邬声都会答应他吧。

谢知斐问:“你刚刚对着窗纸,许了什么愿望?”

邬声反问:“你又许了什么愿望?”

谢知斐早就习惯了邬声这不轻易表露内心想法的样子,说道:“我的愿望可多了,也不知道能实现几个,不然哥哥帮我实现一个吧?”

邬声惊讶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你实现的愿望?”

每一个都是你能帮我实现的。

谢知斐想想就有些脸红面热,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雾气里少年光裸的肩,一时有些口干舌燥,不敢直视邬声的眼睛。

但谢知斐也不贪心,循序渐进也不错,他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谢知斐低着头说:“总有哥哥能帮我实现的,等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找你兑现愿望时,你就知道了,到时哥哥不能耍赖。”

初七,闭市了半个月的集市重新开市。

由于是新年之后第一次开市,囤的年货并没有消耗完,集市上人影寥寥,许多摊子前面都没什么人。

只有谢知斐那,又排起了长队。

谢知斐冬天不常出摊,可把一些因为他高明的化妆术而变“美”的万花国人给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