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5页)

白榆把手里那张布调整了一下方向,挑了一个空缺的地方继续画。

说道:“你问一问鸿雁大总管,认不认识一个叫王德禄的屠夫,胶州人氏。”

桃花不明所以,她……就是从前些时候开始,捉摸不清自家主子的想法了。

这件事桃花也私底下跟娄娘讨论过,但是娄娘只跟桃花说“大小姐只是长大了”,况且揣测妄议主子的言行思想,并不是为奴的本分。

桃花好容易重新得宠,也不敢再多想什么多问什么,又被白榆这样刻意消磨了几天性子,此刻白榆交代什么,她就只管做绝不会有质疑。

桃花第二天又去了,白榆这几天都闷在屋子,和那张锦布斗争。

还有两日便会宵禁,但白榆笃定了今天桃花一定会带回消息,丝毫不慌。

除此之外,白榆让娄娘每一天都上街去买一些零食,大多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还有一些是酒楼里面的招牌菜,然后再派一个小厮给九皇子送去。

谢玉弓的桌案上面这些天已经堆满了各种吃食。

除了头一天的大包子,还有前两天送回来的菜之外,后面的这些零食谢玉弓都没有吃过。

他没有吃零嘴的习惯,或者说他从小就没有吃零嘴的条件。

他不是一个受万千宠爱的皇子,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连吃饱都是奢望。

但是谢玉弓也并没有丢掉,或者是分食给下人,而是全部都堆积在自己的桌案上面。

给他送这些东西……这是还在将他当成小孩子哄吗?

天气很热,谢玉弓盯着一个已经化得黏腻无形的糖人,垂着头注视了好一会儿。

粘腻的彩色糖浆已经顺着木棍流了下来,污染了一小片桌子。

小鬼这两天来汇报,说九皇子妃一直待在屋子里面提笔写字,哪里都没去,连尚书府内的王姨娘都拒之不见。

不过每一日都会把婢女派去街上给他寻觅各种各样的孩童喜爱的吃食。

除此之外,还派了一个婢女频频地去皇宫门口从早等到晚,不知道是要接触宫中的哪一位。

小鬼的轻功和武功都还不到家,只能远远跟着,并不能凑近去查探。

而且谢玉弓交给小鬼的任务,也只是让他远远跟着九皇子妃并且保护她。

谢玉弓心中的猜忌却越加深重。

在万寿节的这个当口上,无论是宫中还是宫外,所有人都在伺机而动,他的九皇子妃……专门从他的身边跑开回到了工部尚书的府中。

如此迂回曲折,是生怕他知道什么吧。

她究竟是想接触谁呢?

他不知道盯着那个已经化掉的糖人看了多久,突然间伸手拿了过来,不顾自己被沾染了满手的粘腻糖浆,直接把剩下的那一半塞进了口中,全部都咬下来。

然后咯吱咯吱地咀嚼,他戴着半面银制的面具,姣好的那一侧的脸上戾气横生,像是某种大型的兽类,在咀嚼猎物的骨骼。

并不好吃。

糖浆甜得齁人,糊在嗓子里让人吞咽困难,还粘在牙齿上面,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就像他那令人捉摸不透的九皇子妃。

但是谢玉弓硬是吃进去了。

吃完之后他扯过帕子擦了擦手,把那根木棍直接扔在地上,拿过茶杯猛灌了两口水。

然后召唤死士下来……

而白榆当天晚上堪比挑灯夜读,将要参加科考的书生,硬是点灯熬油地把那一大张锦布全部都写满了。

白榆成就感十足地提起了那张布,足足有一人高五人宽,正是她这么多天奋战的成果。

展开了一看……好像一群成群结队趴在布上的甲虫,壮观又恶心。

白榆赶紧把布叠起来,然后递给了娄娘说:“你明日去街上,将它装裱成一幅卷轴。”

“弄得华丽一点,舍得下料一些,装裱的银钱去我的梳妆匣里面拿。”

娄娘接过来应是。

然后把那一张布捧出去,没一会儿又捧了两件衣服回来。

白榆正在舒展自己的四肢,用手捶自己的后腰缓解酸痛,娄娘捧着两件衣服站在白榆的面前,问白榆:“大小姐,宫里那位回信儿了,桃花天未黑就已经回来了,见大小姐在忙着便没来打扰。”

“定的是明日的日落酉时,在皇城三大道尽头的兀澜阁富荣来中见面。”

“大小姐明日要穿哪件衣服?”

白榆文闻言在贵妃榻上打了个滚,差点把放着笔墨纸砚的小桌子踹到地上去。

赶紧起身伸手扶住,看了一眼那两件衣服,一件颜色鲜艳绯红姹紫,一件清新素雅,灯光之下却有暗纹流动。

白榆搜罗了一下记忆,这两件衣服一件是九皇子妃出席各种盛典的礼服,另一件干脆就是九皇子送给她的聘礼里面的瑞纹流光锦。

和九皇子的婚约是她“抢”的,流光锦自然也不是白榆的尺寸,而是白珏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