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欺人太甚(第2/3页)

他倒是不想帮那些地主辩护,但是苏轼这么一问,他这么回答的话,就显得自己在找借口,他索性就直说了。

苏轼笑道:“范司谏此言差矣。”

苏辙悄悄拉了下苏轼的袖子,低声道:“二哥,你就少说几句吧。”

苏轼权当没有听见。

范纯仁问道:“不知子瞻有何高见?”

苏轼道:“其实之前几回,范司谏也不是没有赢得机会,只不过范司谏太注重道德,主动放弃了很多机会。”

钱顗皱眉道:“注重道德有何不可?”

苏轼笑道:“打官司就与打仗一样,重点是要战胜对方,只要手段不违反规矩就行,无须讲任何道德,毕竟最终判决的又不是珥笔,而是上面主审官。”

范纯仁稍一沉吟,点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顿了一下,他又道:“听闻你想进检察院。”

苏轼笑着点点头:“是有此意。”

范纯仁呵呵道:“希望到时能够见到子瞻在公堂上的风采。”

苏轼拱手道:“承司谏吉言,但愿有这机会,我可早就向跟张三那小过上几招了。”

范纯仁笑道:“若是这场官司,张三还能赢的话,我想应该有机会的。”

苏轼微微笑道:“这场官司,张三一定赢,我都下了五十贯钱,只可惜赔的有些少。”

苏辙突然道:“二哥,你哪来的钱?”

“我……”苏轼当即愣住了。

苏辙审视着苏轼,“二哥不会是从床底下拿的吧?”

苏轼忙道:“哎哟!三弟,你怎将我们藏钱的地方说出来。”

范纯仁与钱顗相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说了句“告辞”,便先进去了。

苏轼本想跟进去,苏辙是一把拉住他,“二哥,那可是咱们下个月的租房钱,你怎能拿去赌。”

苏轼道:“三弟放心,哥哥一定赢。”

苏辙立刻道:“这十赌九输,哪有一定赢的道理。”

苏轼也知道这老弟的性格,“哎呦!大不了哥哥去青楼,卖几首词,换点钱来就是,咱哥俩读了这些年的书,还能饿死不成。”

苏辙头疼得紧,“下回我将钱藏到司马大学士家去。”

“啊?”

……

他们兄弟进去不久,只见两个老头乘着绿荫,慢悠悠地往这边行来。

正是王安石与司马光这一对冤家。

这回他们倒是没有在门口遇上,而是在前面那个路口就来了一个遭遇战。

除了相互挤兑,似乎二人也没啥共同语言,毕竟他们的共同爱好,都是那么得枯燥无趣。

“君实,你最近可有在家反省?”

“反省?”

司马光纳闷地瞧着王安石,“我反省甚么?”

王安石道:“这就是藏富于民的结果。”

司马光哼了一声:“你又是否在家反省过,你打个官司,那勾院屋顶就漏水了,你要是变法的话,不得黄河涨水啊!”

王安石点头道:“不瞒你说,我还真反省过。”

“是吗?”司马光问道:“你倒是说来听听。”

王安石道:“我就是想借这场官司,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手段,等我变法时,就晓得怎门治他们。”

司马光呵呵两声:“你见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啊!”

忽闻正门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声。

司马光道:“定是张三那小子来了。”

王安石呵呵道:“听见没有,得道者多助。”

幸亏听得不清楚,否则的话,王安石将会被司马光狠狠打脸。

确实是张斐来了,但那欢呼声令人是哭笑不得。

只见张斐出得马车,手一扬,“别叫了别叫了,我尽量输好吧。”

“多谢多谢!”

“三郎,你能否输快一点,最好是上午就输了,我今儿中午可还等着那赌金去揭锅啊!”

“靠!要点脸好么,真是岂有此理。”

骂得一句,张斐无奈地跳下马车,又轻轻扶着许芷倩下得马车来。

许芷倩紧紧抿着唇,憋着笑意。

张斐小声叮嘱道:“憋住了,你这一笑,他们可能会误会咱们胸有成竹,到时得有多少人跳楼,不,跳河。”

许芷倩剜了他一眼,但还真的硬生生地将笑意憋了回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来到府门前,只见李开站在门前。

张斐赶紧上前,拱手一礼,“哎呦!小子何德何能,敢劳李通判亲自出门相迎。”

李开呵呵道:“你张大珥笔恁地威风,我要不出门相迎,怕会被百姓骂啊!请吧,大珥笔。许律师。”

你叫大珥笔也就罢了,还加一句许律师,你丫是成心乱我心态吧。

张斐内心一阵郁闷,但也没有办法,如今珥笔都快成了他的专用名词。

来到院内,只见院中搭着两个非常简陋的木棚子,就一个顶盖和四根柱子,不过连接着左右两边的甬道,棚下放着两排长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