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4页)

桃榆从嘴边拿开酥饼,穷酸?那还不是自己大手大脚给闹得!不过:“这和读书人有什么干系?”

“有些人只顾着为读书人伤心,全然忘了这块破素帔的主人是谁,你说有没有干系。”

桃榆脸一红,说来,他确实还没好好谢谢霍戍。

那天自己哭得一张脸都是水,他还特地叫了马车把他塞进去,骑着马在一侧送他回来。

他抿了抿唇,把菊花酥饼往霍戍身前推了推:“采的鲜菊花,今天才做的。”

霍戍看了桃榆一眼,见他一脸认真告歉的模样,反倒是生出了几分见外来,又是那一副守礼约束的模样。

他无意于如此,没继续逗他,道:“我是来找你爹的,让他帮我介绍点差事做。”

桃榆闻言挑起眉:“你要找事情做了么?”

“嗯。”

桃榆抿了嘴,看来是真没钱了。

霍戍见桃榆吃饼吃的香,也垂眸拿了个酥饼:“你不是同我说没有正经营生寻不到好人家么。”

“嗯?”

听到这样的话桃榆眉心一展,笑了起来,可不枉他仔细听着村里的夫郎娘子选女婿的标准:“霍大哥这么听得进去话,肯定能说上好人家的。”

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到时候有中意的人家我央娘去替你说,旁人还是要卖三分面子给她的。”

霍戍见他一脸热心的模样,好似自得能带着人走后门一般,觉得有些好笑。

也没反驳,反倒是应了一声:“嗯。”

“那霍大哥预备做什么?”

霍戍道:“你觉得我做什么合适?”

桃榆想了想:“霍大哥手脚好,能做的多啊。像是猎户、屠户应当都行的。自然,去城里谋个事儿做也行。”

“不过我也不太懂,还是问问我爹更靠谱些。”

霍戍想说你爹也算不得太靠谱,给你看户这样的夫家,不过他自没说出来,提前把人给得罪了,而是应了一声。

两人沉默着把手里的菊花饼吃完,竟也没觉得局促。

霍戍喝了口茶,道:“明日我去城里,你去不去?”

“去看郑三姐姐吗?”

“嗯。”

桃榆鼓动着腮帮子,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霍戍见桃榆拒绝,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他默了默,央道:“去吧,散散心。”

桃榆听到霍戍这样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来。

连才相识不久的霍戍都能关切他两句,自小便相识的人却毫无挽留的就答应了退亲,至此像消失了一样。

这些年所谓的青梅竹马,到底是比不过功名利禄,如花美眷。

说来怎能不灰心一场。

从小耳边就是恪守礼数,以后是要嫁给读书人家的,要嫁给尤凌霄的话。

久而久之,他自也觉得自己嫁给他是一种必达的使命,哪怕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他,总之好像嫁给他就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然则有朝一日,这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乍然被推翻,他确实有些承受不住。

既承受不住以前所被传教的东西都颠覆了,更承受不住尤凌霄突然变换的秉性。

自然,或许是他秉性一直如此,只是以前身处弱势不曾显现,而今有了底气方才展现了本真。

一朝巨变,原本父母描摹的美好破碎,这些复杂的东西一下子压过来,他喘不过气来了。

桃榆看向霍戍,见他也在看着自己,他放下酥饼,有些不能直面道:“我…我已经没有伤心了,不用散心。”

“没伤心就去。”

霍戍顿了顿,又道:“应该给长岁的儿子带些东西,我不知道买什么。”

桃榆瘪了下嘴,好吧,原来是为这个。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想着和霍戍一起去买东西不和礼数,不过转念一想,他已经和尤凌霄没有了婚约,又是自由身了。

同州一带虽讲礼数,却也没有严苛到不许异性正经往来。

自由身只要没有同处密室做出格的事情也是无妨的。

他想着霍戍也对他关照,便道:“那好吧。”

见桃榆答应,霍戍眉心方才舒展。

“久等了。”

纪扬宗在外头忙了一通方才进来,今年村里秋收不错的几户人家率先把粮食和赋税送了过来。

他不免松快一头。

村里几十户人家,每年一户户的把赋税收齐最是麻烦,能自觉缴纳清简直谢天谢地了。

也不枉他平日里费心各家事宜,跑前忙后。

“叫你招待霍大哥的吃食,你倒是吃上了。”

纪扬宗进来就见着自家哥儿坐在桌前吃着酥饼,喝着茶,倒是松快自在,竟不怕霍戍那张阎王脸。

桃榆冲他爹笑了一下,连忙从凳子上起来,转推他爹坐下,自己乖乖站在他旁边。

纪扬宗顺势坐下,道:“霍郎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