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相交往 怀着爱和恕 第九章(第2/3页)

徐斯认为江湖出了一个好主意,问她:“要几罐?”

江湖耸肩:“越多越好。”

徐斯说:“你等等。”他指了指不远处面对江面的人形条椅,“你坐那儿。”

这话根本就是命令,江湖瞪了他一眼。

她是半点的喝令都懒得受,但好在并不坚持任性,最后还是慢吞吞走过去寻好条椅坐了下来。

徐斯在滨江大道附近没找到便利店,于是就近找了间临江的会所酒店买了四罐啤酒,看到酒店内供应港式小食,便又捎带了份鸭下巴。

回到江湖身边时,她正用手逗着陌生人牵的哈士奇。哈士奇跟着她摇摆的手左右跳腾,江湖不由“格格”笑的正欢。

一人一狗,就像两个孩子在嬉闹。

徐斯远远站了一会儿,等江湖同哈士奇闹够了,狗主人牵走了哈士奇,他才走回她的身旁,把啤酒丢给她。

江湖剥开啤酒拉环,猛喝了两口。

徐斯递上鸭下巴,江湖笑纳:“正是我所爱也。”

两人相对坐下,也不避忌,各自赤手拿了鸭下巴大快朵颐。

徐斯觉着好笑,好好地同她跑到这处吹江风喝啤酒吃鸭下巴。江湖两手并用,口齿用在吃食上明显也是伶俐而敏捷的,能把骨头啃得干干净净。

她也不怕脏不怕邋遢。他想。但她吃得他很生起一种食欲,也脱下西服放在一边,卷起了衬衫袖子,同她一块儿把鸭下巴风云残卷。

等徐斯想起来拿啤酒时,发现江湖已经喝掉了三罐。

她拿起第四罐啤酒,正要剥开啤酒拉环,他用手搭在她的手上,阻止了她的这个动作。他说:“别再喝了,你一喝多,就会做傻事。”

这里虽然有辽阔的绿地,但是路灯疏落,不能照到所有角落。

他们坐在一处暗处,虽然看得见两岸璀璨霓虹,却望不清对方眉眼。江湖不知道徐斯是什么表情,但他搭在她手上的手指,很热。

江湖没有抽开手:“你放心,我不会再吐你一身。”

她有微微挑衅的意味,也有微微挑逗的意思。

徐斯笑:“不错,功夫到家了,真让人不能小觑。”

江湖答:“那是。”她终于把拉环拔开,啤酒的泡沫溅到他的手背上,还有她的手背上。他们都毫不在意。江湖仰头灌了一口。

她双手捧住啤酒罐,对着夜空说话:“徐斯,你相信吗?要是我想谈恋爱,全上海的男人可以从浦西排到浦东。”

徐斯在周围摸了一圈,无奈地发现一罐啤酒都不剩了,他摊手:“我相信,我哪能不相信?”

江湖又猛喝好几口,再把脸贴在啤酒罐上。脸颊有点发烫,她感觉到了。她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她自己是清楚的,可是喝一点,似乎是微微醉了,但又最清醒不过。

她对着夜空怔怔:“徐斯,怎么你总是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徐斯说:“是我不合时宜了。”

“也得谢谢你。”江湖忽而笑了笑,颇自嘲地,“还陪我睡过一夜。”

徐斯先一怔,冷冷地悄无声息地“哼”了一声,继而,又没来由地不好意思起来了。

江湖并没有注意他的态度,只管自摇摇头:“但那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我是个很不好的人。”

终于,他忍不住还是腾出手来,抱了抱他的肩膀。

他问她:“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江湖转头认真地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要去看高屹吗?明着看,暗着看。”

徐斯静默地看着她。

江湖说:“那是因为我对不起他,人这辈子不能对不起别人,对不起别人你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话头,徐斯想要阻止:“江湖。”

江湖将易拉罐内的啤酒全部喝完,她把易拉罐捏紧,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在这撩人夜色里,她心内的梦靥被唤醒,那遥远记忆中锁住的疑点,像蛇一样蜿蜒地爬到心头,开始啃噬她的良知。

她又问一遍:“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斯掐了一掐江湖的肩,说:“你可以不说。”

江湖摇头,接着拼命摇头。

什么都阻止不了她了,她的急于倾诉,为那些陈年的负担找一个可吐露的方向。

“我爸爸有一辆和你现在开的车很像的别克,有一天晚上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车祸,我爸爸第二天就换了车。”

短短一句话,江湖的口气跌跌撞撞,仿佛讲了几个世纪。而徐斯心内一触,他不愿意再听下去,及时打断她:“行了,江湖,你没喝几口就醉了。”

江湖甩开徐斯的手,往事历历,颤栗更大。

在她记忆深处被埋葬的影像,时隐时现,向她的良知挑战。

她以为自己会忘记,然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