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第6/12页)

这个混凝土墙面很破败,以至于让我觉得它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我示意李显刚离着那墙远点儿。

绕着绕着,墙体上出现了一个孔洞,隐约透出亮光,接着地,应该是个排水沟。定睛看看,没错,就是个排水沟,里面沉积着落叶、塑料袋、各种垃圾,要多脏有多脏。

我蹑手蹑脚开始创排水沟,李昱刚也没法置身事外了,就也跟着我创。离着那几个人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了,我们又压着动作,虽然干得慢,但至少不会被发现。不一会儿,有更多的光亮透了出来,竟然是杨峰的车灯!借着这个车灯,我一看,吓一跳,谁能想到这鬼地方停了好些辆车啊?还不是废弃车辆!

我开始意识到危险了,这里面大约是个停车场,废弃厂区里有个停了好些车辆的停车场,这可太恐怖

了,按这个停车量计算,里头人不会少。“师父,我感觉不妙..”

“稳住。我盘算咱俩不行先撒,外头等吧。“这里头是干吗的啊?

“我估摸不是聚众吸毒,就是聚众赌博。

“还是您老有经验。可能是赌博,还有人把守呢“你等我瞧瞧撒退路线啊,原路返回不如另寻.

我俩正嘀嘀咕咕,忽然听见一声大喝—“你他妈烦不烦啊!让你来接我,不是让你来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有人跟这个声音对话,但由于是正常音量,我们这儿听不清。紧跟着又是一声大喝:“我有的是钱!没他妈我输不起的!

我跟李昱刚整齐划一地像两条狗似的都去了洞口,往里面一瞧,原来跟这个暴躁男对话的人是杨峰。暴躁男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年纪,他还在继续咆哮:“我是喝了啊,不用你管,我自己开车走!

不知杨峰又说了什么,暴躁男继续:“吹牛逼呢!再他妈跟我瞪眼我给丫宰了!

俩人明显是谈崩了,暴躁男快步走向一辆车,杨峰小跑着追了上去,两人撕扯了一番,他挣脱了杨峰,上了车,然后那车像画龙似的倒了出去,跟着我终于听见杨峰的声音了,他大喊:“夏克简!

没多会儿工夫,我看见了像箭一样蹿上路面的轿车,后面跟上来的是杨峰的车。

我跟李昱刚绷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挪动,还真让我们寻见了一条小道。起来双双腿都麻了,将着小道往外走,七扭八拐好歹算是让我们绕出来了。

上了车,我跟李昱刚一人长出一口气。难得李昱刚像夏新亮,到我手扣箱里去找湿巾了。“太脏了,师父,哎哟喂,我这条裤子也算毁了。

“给我一张。

我擦了擦手,打量好四下无人,这才把车开了出来,跟让狗撑着似的,车速难得提了起来。直到驶上国道,扑通猛跳的心才沉静下来。

“他刚才是叫那男的夏克简对吧? “对。我还拍了他车牌。

”“啊?怎么拍的?

“我运动相机有夜视功能,幸亏反应快,还真拍着了,就是回去得把图像处理一下,不处理那是真看 不清楚。

我拉着李显刚直接奔回了队上,图像处理工作很快,拿到车牌号,李显刚就查询了起来,显示这车登 记在一家公司名下,结果好生吓了我们一跳—一天耀集团。天耀集团是谁的呢?夏克明一本市的大 企业家、大慈善家。而夏克简,正是夏克明的弟弟。

李昱刚调了好多夏克明的报道出来,我俩一起看,还真在一篇图文报道里看见了跟夏克明站在一块 的、他的弟弟夏克简。没错儿,就是杨峰去“接”的那个暴躁男。

案子越查越扑朔迷离,却是干我们这个行当屡见不鲜的。真相,永远躲藏在干头万绪后头,要不老说 拨云见日呢?

由针孔探头里,捕捉到一个黑衣男子;又借由这个黑衣男子,在监控的茫茫海洋里固定住他的身份; 王鹏浮出水面,带出了曾经的狱友、现在的挚友杨峰;杨峰露头,牵出了天耀集团的大拿夏克明的弟 弟夏克简;而夏克明刚好是信科医疗器械,也就是龙美玲的公司合伙人。

夏新亮梳理出关系图的同时,李显刚给大家介绍起夏克简的情况。他曾经任职于天耀集团的前身天耀 贸易公司,也就是说,是兄弟俩一起打的天下。但这兄弟俩的问题不在于可共苦不可同甘,实际上这 个夏克简也曾短暂地进入天耀集团。不是利益纠纷,也不是一山不容二虎,而是这个弟弟实在没什么 本事。不仅没有经营的本事,搞破坏的能力还一等一惊人。他这么些年惹的事那真是有一梦筐,进出 派出所属于家常便饭,在交通队也是常客,甚至对内还出现过职务侵占的行为。但就是这么个窝囊 废,哥哥夏克明十分爱护,他虽然离开了天耀集团,但是私下里钱真是不少给,他都不用伸手,照样 穿衣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