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3/5页)

周重邛笑着给人盖上了锦被,就起身去了里侧。

不一会儿,人就出来了,虽然周重邛身上的衣裳没咋变,但陆燕芝还是敏锐的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周重邛神色如常的就要上床睡觉,陆燕芝捧着肚子敏捷的爬起身,目光在周重邛身上搜寻着。

“夫人再看什么?”

周重邛神色自若的笑了笑,随后就伸手摸了摸陆燕芝的头,:“快睡吧。”

“殿下今日怎么不脱衣裳?”

周重邛看着陆燕芝笑了起来,:“怕脱了衣裳就起不来了,出了这么多的事,明日还要去上朝呢。”

“好,”陆燕芝点点头,自己蹭着床边就下了床,:“我在这殿下也睡不好,殿下快些休息,我先去外间的榻上睡。”

“回来,回来。”周重邛捏着衣领就将人提溜了回来,:“就知道瞒不过夫人。”

周重邛伸手掀起了腰腹处,就见上头缠绕了一圈新的棉纱,好在没有血迹渗出来。

“殿下不是披着甲吗?怎么还是伤着了?”

“对,披着甲。”

说着,周重邛要被陆燕芝掺扶着躺在了床上。

这架势,他摇摇头正要说不用,就见陆燕芝抬着眼,眼眶红红的看着他。

好吧,一秒投降的周重邛只得老老实实的被安排到了床上,:“这就是甲胄连接处空出来的地方不慎被划了一下。”

他揉着陆燕芝的头,笑着安慰她,:“都是小伤。”

还说她倒霉,她的殿下也不遑多让,怎么也是三灾八难的。

陆燕芝赤裸裸的开始迁怒,:“这是谁制的甲,拿殿下的性命当儿戏吗?”

周重邛摇摇头,慢慢的给她解释,:“宫里的侍卫都是经过层层选拔,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因此都是制式的甲胄。”

“我生的较旁人高了些,穿戴的甲胄都是特制的,所以...”

所以在这场战争里,殿下穿着不合身的披甲在场上卖命。

陆燕芝窝在他的身侧,垂着头不叫周重邛看见自己的眼泪,:“殿下惯用的甲胄呢?”

周重邛伸手慢慢的擦了擦她的眼泪,轻声道,:“入京城百里内,诸侯及武将,不得着甲...私藏甲胄、攻械利器,是为...谋逆。”

几次三番,殿下为着圣上出生入死,这么危险的事,圣上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心头愤懑了片刻,这样的怨怼之言陆燕芝到底还是忍了回去。

这话她不能说,若是激起了周重邛的不平之气,再怀康帝面前挂脸就坏了。

她闷闷的道,:“殿下应当是在帐内运筹帷幄的那个人...”

听出了陆燕芝的意思,周重邛拍了拍她,:“战场上瞬息万变,总想着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总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从大晋带走了那么多的儿郎,总想着还是能多带一些人回家.....”

“慈不掌兵.....哪怕再想,我也知道分寸,眼下我也很少身先士卒的去拼杀了。”

“可如今是在京中,皇兄身边得有个得力又放心的人...”

说来也是无法,因为只要在场上,极其显眼又格外能打的周重邛无论时候那都是集火的目标。

昨日在宫中锣鼓喧天中,台上的人画的是假粉墨,唱的却是真霸王,那些挥舞的花枪也是真家伙。

摔杯起事后的长乐世子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有不少被他收买供养的大臣都走了出来请怀康帝禅位.....

这个逼宫的‘戏码’甚至都已经算是大晋皇室的特色了。

从第二代皇帝踏着血流成河的狼藉里,之后的每一任帝王上任就没消停过,这些所谓的皇室血脉间下手还更狠。

争夺皇位的无一例外都没有活着见过第二天太阳的。

若不是不能夷三族,只怕都得被斩草除根。

不过这些落败的皇子后辈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宗府内专门有修建的庭院,一般被新皇搞死的皇子,他们剩下的那些个皇子龙孙都会被送进这里面。

终生圈禁,永世不得外出。

这就是夺位的代价,如果连这个胆识也没有,那就趁早不要伸手,就像胥王和岑王被吓得夹着尾巴就逃去了封地,一辈子不敢踏足京城。

而从这里面杀出来的帝王,很大程度上也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阴险也好,狠毒也好,他们都坐得住这天下。

就像怀康帝,他贪花好色,甚至一直膝下无子,却还数十年如一日的稳稳压制着群臣。

长乐世子搞得这一出,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即将踏上那一步的长乐世子被怀康帝给打了回来,秦王领着兵马出现的时候,长乐世子的神色几近癫狂。

他几乎是不管不顾的命所有人去强杀秦王和怀康帝。

打仗最不愿意遇见的就是这种‘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