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5/5页)

秦夫人说的话,秦玄策都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格外烦躁。

他想起了阿檀含泪望着他的模样,那么柔软、那么脆弱,就像一只小小的鸟雀,腻歪在他的掌心里,那么惹人怜爱。但是,正如秦夫人所说的,他为高门世家子,规矩和礼制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深蒂固,不可逾越。

秦玄策沉默良久,把茶杯放下,慢慢地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母亲说,那就依母亲的意思,择一贤良女子,我尽快娶她过门罢了。”

他这话风跳得太快,秦夫人吃了一惊,旋即欢喜,笑了起来:“难得你想通透了,这很好。”

“但有一说。”秦玄策直视着秦夫人,沉声道,“这女子是哪个,须我自己来选。”

秦夫人生出警惕之心,仍含笑道:“你懂什么,长安城的姑娘你一个都不认得,你怎么选,自然要母亲替你张罗。”

秦玄策无所谓地道:“母亲随意去张罗,张家、李家、王家,哪一家都可,我心中自有标尺,我看得中意了,才能作数。”

“这还用说吗。”秦夫人嗔怪道,“你的妻室,自然要你自己点头才好,母亲的眼光,你只管放心,肯定替你择那些知书达礼、温婉贤淑、美貌聪慧的姑娘给你过目,断断不会有差。”

秦玄策颔首:“容貌无妨,我已经见过美貌的,其他等闲在我眼里都一样,聪慧也不必,我喜欢笨一点的,只有一点,性情务必要好,须得豁达大度,贤惠纯良,能容得下人、耐得住冷落,宠辱不惊,与世无争的。”

秦夫人本是高兴的,听儿子这么一说,脸色僵住了,又想拍桌子:“我这又听不懂了,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这样的妻室,是放在你院子里做摆设吗?你这是给自己娶亲,还是给你那个通房丫头娶亲?”

秦玄策已经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站了起来,冷淡地道:“好了,就是如此罢,我等候母亲的安排。”说罢,干脆利落地走了。

只留秦夫人在后面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头疼地扶住了额。

秦玄策回来的时候,阿檀还靠在床边掉眼泪。

她这个人好似水做的,有着流不尽的泪,动不动哭哭啼啼的,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也这样,快活或是不快活,她都要哭一通鼻子,矫情得要命。

若是旁的女人,秦玄策大抵是要扔出去的,但面对阿檀,他却额外多了十二分纵容,坐到她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耐下性子哄她:“别哭了,看看,脸都花了,多难看。”

“那你找好看的去,别来找我。”阿檀哭了半天,正要人家哄,口里说着叫他走,却抱住了他的胳膊。

既可爱又可怜。

再坚硬的心,看到她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软下来。秦玄策放低了声音,道:“我已经有了安排,断然不会让你日后受委屈,你姑且忍耐一段日子,好不好?”

阿檀眼里含着泪,仿佛是春雨中的海棠,柔弱、妩媚,湿漉漉的,这会儿有求于人,大约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带着一种勾魂夺魄的诱惑,她整个人都腻歪在秦玄策的身上,软软地蹭他:“那我往后可以不喝那个药吗?”

她柔软得如同一滩春水。

秦玄策有一霎那几乎要脱口应了她,但固有的理智却阻止了他。

他把阿檀的手拉下来,合拢了,握在掌心里,此时他不太愿意看她的眼睛,低下眉眼,含糊地道:“你忍忍,只要再过几个月就好。”

再过几个月,待他的新妇入门就好,很快的。秦玄策这么想着,心里却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焦躁的情绪。

阿檀“嘤”了一声,失望了,眼睛里美丽的光泽淡下去,她把手抽了回来,退后了一些,坐在床边沿,和秦玄策拉开了一点距离。

她的手指绞在一起,不安地扭来扭去,小小声地问道:“二爷也觉得我应当喝那避子汤吗?”

作者有话说:

怀上了怀上了,稍等,跑路正在安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