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2/3页)

陈鹤征低头,亲一亲温鲤的脸颊,安慰她:“每到考试季,我都会瘦一些,学霸不是那么好当的。”

温鲤明明没哭,神色却比哭更悲伤,她攥着他的衣服,说:“对不起。”

对不起,她的生活实在太糟糕了,害他也被连累,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对不起,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却没能让他快乐,反而让他操心、忙碌,一天比一天瘦。

对不起、对不起……

雨声那么汹涌,夜晚又那么暗。

温鲤眼睛红透,她不得不思考,她的感情,到底给他带来了些什么……

陈鹤征皱眉,喉结也滚了几下,却没说话,只是捏住温鲤的下巴,然后很重地吻她。

他指腹上有弹琴留下的薄茧,质感微微粗糙,贴着温鲤的皮肤,反复磨她的唇角和耳垂。温鲤启开唇齿,承受着,容纳他近乎凶狠地漫入。

两个人,也说不清是谁在缠着谁,身体与皮肤,亲密地挨在一起,毫无间隙。

吻越来越重,翻搅得空气都火热。陈鹤征在她要哭出来时,低头,咬她的锁骨,很重的一下。

痛感鲜明而尖锐,温鲤眼睛倏地睁大,与此同时,她听见陈鹤征的声音——

“感受到了吗?”他说,“感受到,我在爱你了吗?”

温鲤发着抖,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陈鹤征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字字清晰地,又说——

“既然知道我爱你,就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想听到这句话,也不喜欢。”

温鲤不会不懂他的意思,心酸却也因此变得更加巨大,似海潮,呼啸着,淹没她。

*

温祁去世的那一年,整个寒假,陈鹤征和温鲤是在芜城度过的,他们包下了酒店的一间套房。

只要支付一定金额,酒店是允许住客携带宠物,陈鹤征让人把海盗送了过来。大狗没心没肺,见到温鲤,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扑,硕大的脑袋像个毛球。

有海盗在,温鲤的状态好了一些,但她依然失眠,梦里反复出现婴儿的哭声,逼她自责。

陈鹤征陪她看了医生,诊断结果还算乐观,不是抑郁。精神不济可能是免疫力下降引起的,要静养,至于养多久,没人能给出确切的时间。

又一年,除夕夜。

温鲤没办法陪陈鹤征去滑雪了,她觉得很抱歉,陈鹤征却笑,他说,没关系,来日方长。

芜城没有烟花秀,搞了一场无人机表演,陈鹤征执意要她去看。

两千架机器升入夜空,组成倒计时的数字。周遭人声鼎沸,半个城市的人,一并齐声高喊——

“5、4、3、2、1——”

钟声敲响,辞旧迎新。

无人机先是组成烟花的形状,绚丽绽开,之后,一尾红色锦鲤出现,游移摇曳,汇入漫天星河。

温鲤意识到什么,又觉得不可思议,一时愣住。

陈鹤征如旧年一样,在她身后,让她藏在他的大衣里。

“红鲤”图案出现的那一瞬,他低头,吻她的耳朵,对她说:“鲤鲤,看见你的名字了吗?它和星星在一起。你也是我的星星,永远漂亮,永悬不落。”

温鲤仍在震撼,她说不出话,眼睛里却慢慢有了光亮。

陈鹤征握她的手,又说:“新的一年,我们朝前看,好不好?”

让过去的过去。

苦海纵然无边,但只要自渡,总能涉过。

雨过天晴,必有圆满。

温鲤慢慢向后,靠在陈鹤征胸口。她感受到他的体温,也听见他的心跳,一种确切的踏实而安全的感觉,围绕着她。

何谓圆满?

陈鹤征在,她便圆满。

那晚,无人机表演结束,两人步行回酒店,温鲤握住陈鹤征的腰带,引他朝浴室走。

水雾迷蒙的状态下,慢慢的,是一次。后来,回到卧室,第二次……

陈鹤征的耐心与体力都极佳,很慢地磨她,又很凶地喂她。

温鲤空茫的眼睛,渐渐被他占据,有了笑,有了鲜活的生机,她沉沉呼吸着,勾着陈鹤征的脖子,说爱他,也说谢谢。

谢谢他,陪她走过这样艰难的一段,带她离苦海,回人间,看万顷星河。

*

元宵节那天,陈鹤迎专门打电话过来骂人,骂陈鹤征心都玩野了,不回家。陈鹤征一面漫不经心地应,一面发动车子,带温鲤进山看日落。

地方他早选好了,一处废弃的观景台,临近悬崖,路不好走,鲜有人去。

路途难免颠簸,海盗趴在后座,摇头晃脑的。温鲤也头昏,软乎乎地抱怨说,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陈鹤征玩惯了山路,技术很稳,轻笑着说:“秘密。”

才不会告诉她,他在这附近转悠了半个月,才找到一处又清净又漂亮的好地方。

下了车,走上观景台,黄昏下的城市尽收眼底,美得壮丽又辽阔。天气晴朗,不算冷,风吹过头发和脸颊,肺腑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