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决(第11/14页)

“不对劲啊,我弟的事扔给你,我却闲着去管宁宥的弟弟,什么意思?”

田景野笑嘻嘻地念白:“I have a dream,宁宥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宁宥的,哈哈。你慢慢想办法救宁恕,我上去了。”

“救什么啊,随他去。宁恕这草包,我还以为只是给他制造点儿麻烦,让两人见个面,闹个矛盾,打几个耳光,我顺便出口气,没想到竟然被简敏敏绑架,白长一副好身板。”简宏成下定决心,硬下心肠,不管宁恕死活,推田景野往里走。

这回反而田景野不动弹了:“你姐那疯子,弄不好真出人命。我找阿才哥,你姐怕阿才哥。”

简宏成摇头:“阿才哥那种江湖人……你别为我去欠他人情。我们再想办法。”

宁蕙儿不知自己为什么一直心慌,别提睡不着了,她连坐都坐不住。若不是怕吵到甜睡的女儿,她最想做的事是扶着桌子不要老命地满屋子打转。但她现在只能坐在床头,盯着女儿的手机,等儿子的消息。

宁宥的手机调到静音,一直电话不断。每次屏幕亮一下,宁蕙儿就立刻拿起手机看个没完。可来电显示的都不是宁恕,而且也不是宁蕙儿听说过的人。她想,大概是宁宥的同事来电吧。每次失望,宁蕙儿放回手机时,总是更接近自己。后来,她索性将手机抓在手里对着看,好像在看电子书。

终于,来了个显示是熟人的电话。可是,那是宁宥的公婆。宁蕙儿看看女儿,一边将手机翻个身不看,让那边自己挂断,一边气急败坏地想到郝青林惹的那些事。现在郝青林出事了,那边还有脸来找宁宥为郝青林办事,想着就来气,于是气上加气。

这个电话,却是郝父、郝母鼓起勇气打的。他们自知无颜见宁宥,更无立场要求宁宥办事,可儿子的事迫在眉睫,非办不可。两人磨蹭了一早上,先是觉得太早打电话,宁宥母子两个正忙着吃饭、上班、上课什么的,他们年轻人起得晚,早上的时间争分夺秒,老人还是别在这个时候不看眼色了;然后又想到亲家昨天送急诊,可能宁宥一大早得赶去医院,即使去上班了,领导早上都是最忙,什么早会啊,检查工作啊,也不好去打搅。

可两人真焦急,儿子的大事不定下来,两人全无心思做别的。拖到近中饭时,两人终于熬不住了,彼此打着气,想这时段该是放下工作歇口气等吃饭了,这会儿打电话过去不会惹恼宁宥。两颗花白脑袋忐忑地凑一起,才打出这个巨艰难的电话。

电话是接通了,可是响了又响,宁宥一直不接,直到电话里传来女声提示。郝家父母的眼睛都失去了光彩。

郝母轻道:“应该。要换作是我,脾气更大呢。”

郝父叹道:“何尝不是?又不信任,又要她做事,换谁都气不顺。不过,也可能她忙呢,过十分钟再打一个。”

两人都没想过宁宥竟是大白天在家睡觉。他们盯着挂钟的秒针走了十圈,立刻小心翼翼地重拨电话。当然,还是无人接听。两人黯然相对,话都说不出来。儿媳这是表明态度了。

宁恕一直头朝外看着路,看简敏敏领他往哪儿走。出城后,一路向西,宁恕回忆着本市地图,脑袋嗡的一声,意识到简敏敏他们的意图了。城市向西,有一片崇山峻岭,那一带山连着山,举目看不到边。曾经有朋友找他谈过一个项目,因为退耕还林的需要,也因为山区生活贫瘠,政府将整个村子的人口搬迁到平原地区,留下荒芜的村子渐渐被杂草湮没。但朋友说,有些村子几乎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原生态的美,有合抱的大树,有鹅卵石的地,还有保存基本完好的旧屋,再加上清澈的溪流、清新的空气,他想开发成度假村,那必是最佳度假胜地。

宁恕惊恐地想到,只要把他拎到那种无人的村子,往一间老房子里一扔,最后一把火烧了房子,那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难道简敏敏就是这个打算?

宁恕吓得毛骨悚然。不,他不能坐以待毙。简敏敏才是真的疯子,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宁恕强迫自己冷静,必须想办法逃脱。他想了会儿,一边装作闲适地闭上眼睛,浑身松弛地靠到车椅背上打盹儿,一边密切关注旁边俩壮汉挽着他手臂的力度的细微变化。

当宁恕冷静下来时,前面的简敏敏也差不多时间冷静下来,可以定心思量对策,如何发落宁恕。简敏敏一向不怕对峙。她恨死家里的重男轻女,一直下意识地培养自己如男人一般行事,比如,面对面强硬地对峙。她想逼视着宁恕想办法,可那得扭头费劲地看,既费劲,又觉得有点儿丢份。但她有办法。她拉下化妆镜,调好角度,正好让她目光灼灼地对准宁恕。顿时,小小的车厢里刀光剑影起来。宁恕如何忍得住只让简敏敏单方面地逼视,他也狠狠地瞪了回去。一时间,两个人激动地想着各种新仇旧恨,恶毒地盘算着燃眉之急,谁都不肯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