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大争(22)(第4/6页)

偏偏田文是小郎君的先生,这卫士也不好去与他讲理,只得阴着脸运气。

陈利转一圈才发现这边的情况,忙安抚被抢了马的卫士:“你留下歇会儿,没事,没事。”

往日伏传都是与谢青鹤并辔前行,今日也担心途中遇袭,刻意退了半个马身,与谢青鹤稍微拉开距离,方便关照四方安危。谢青鹤本身刻苦锻体,身手也不错,再有伏传从旁护持,根本不怕刺客。

一行人骑马踢踢踏踏赶到詹家,陈利叫门通报,詹家下人开中门迎接,谢青鹤与伏传顺利进了詹家大门……始终没有遇见任何意外。

陈利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敲打下属:“不可大意!”

伏传牵住大师兄的手,看似孩子气地东张西望,实则是在打量詹家的地形。

进门不久,谢青鹤牵着伏传还在往内走,陈氏就带着仆妇匆匆迎了出来。她的眼里只有谢青鹤一个,见面蹲身将谢青鹤搂进怀里,温柔地问:“好孩子,你怎么来了?告诉你母亲了吗?”

陈氏是个捧高踩低的脾性,弟妹中只与姜夫人交好,也只对陈起的儿子亲热。不说陈隽,连带着陈昰、陈泽、陈秋几个,她也不大看得起。谢青鹤与伏传也都习惯她这假惺惺的样儿,懒得计较。

“儿来探望姑父。来得匆忙,尚且没有告知阿母。”谢青鹤从她怀里走出来,问道,“姑父在何处养伤?”

陈氏想要拉他的手,谢青鹤不着痕迹地避了开去,她就让了一步:“我带你去吧。小小的孩子,就这么多礼?他受了伤,你打发人来看一看也罢了,非得亲自来一趟,也不怕路上不安全。我听你姑父说啦,你如今才是那起子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氏絮叨了一路,就冲着她对小师弟的态度,谢青鹤也懒得理她。

反倒是伏传不住答应:“嗯!”

“是!”

“姑母说得对。”

“谁说不是呢?”

……

陈氏回头瞅了他一眼,看眼色是挺嫌弃小侄儿多嘴多舌,打扰了她跟大侄儿的交谈。不过,嫌弃归嫌弃,她也没有口出恶言,或是暗示伏传闭嘴。

到了詹玄机寝起之处,门口还有黑乎乎的狗血,院墙廊柱上都挂着奇怪的符咒。

陈氏解释说:“婆子还在做法。人不在院里,不必去见礼了。”

谢青鹤略觉意外。敢情神婆在院里,她还打算带侄儿们去给神婆见礼?姜夫人也迷信,不过,姜夫人把神婆当下人用。陈氏就不一样了,她这算是迷得挺“虔诚”?

至于神婆为什么不在院里,谢青鹤也马上就知道了原因。

院子里站了七八个府卫,正在与詹玄机的私卫说话,见陈氏带着谢青鹤与伏传进来,田文与陈利都跟在身后,全都停下了动作,屈膝施礼:“拜见小郎君。”

陈氏抱怨说:“他们来查你姑父遇刺之事,你姑父不许他们把卫士带走,只能在院子里问。”

谢青鹤神色不变,对府卫叫了免:“免礼。”

穿过院中丛丛人群,门口就有下女打起帘子,陈氏领着谢青鹤与伏传进门,田文跟着进去的时候,两个下女犹豫了片刻,也没有拦住他。

谢青鹤也是第一次来詹家,詹玄机的寝室布置得很文雅,案上有插瓶,墙上有书影,进门就闻见淡淡的香气,炉子里飘着袅袅的淡烟。

连陈氏也在进门后变得特别温柔松弛,招呼说:“这边。”

帘子之后,是詹玄机的内寝。

两个美婢分别侍奉在床边下处,一左一右,安静得仿佛物件。见陈氏带人进来,她俩才齐齐起身,对陈氏拜礼:“夫人。”

陈氏看了詹玄机一眼,问道:“郎主如何了?”

左首的女婢答道:“郎主一直安睡,有两个时辰了。”

谢青鹤进门就一直在看詹玄机的情况,隔得有些远,还是能看见詹玄机的胸膛起伏,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三两步凑近床前,只见詹玄机满头是汗,嘴唇淡无血色,上半身无意识地颤抖——这可不像是“安睡”的样子!

“小……隽弟。”谢青鹤迅速掀开詹玄机身上的厚棉被,要查看他的伤口。

陈氏很吃惊:“丛儿?你快住手!”

伏传比她先一步蹿到床边,帮着谢青鹤拆了詹玄机的衣衫。詹玄机的伤口都敷药裹了绷带,两人一边七手八脚地拆,伏传凑近詹玄机口鼻处闻了闻,说:“不像是血毒。”

陈氏也冲了过来,想要阻止:“你们俩这是做什么?!”

谢青鹤解释说:“姑父中毒了。”

陈氏一时没了主意:“啊?中毒?这……怎么办啊?快去找大夫。不,彩云,琉璃,去找神婆,快去把神婆找来!”两个美婢也是一片慌乱,齐齐往外跑。

伏传厉声道:“不许走!”

田文恰好守在门口,把那两个美婢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