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4页)

“已派人去请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方从鉴驾着马车往回赶,街上不时有官兵带队经过,方从鉴皱起眉头,小心避开这些行色匆匆的官兵们。

傅少阁坐在马车内,朝外看了一眼,淡淡道:“出什么事了?”

方从鉴有些担心小猫,把车赶得快了些。傅家颇为偏僻,加上现在已经入夜,到了傅家所在的胡同口时,周围已没了别人。

方从鉴把车停下,盯着幽深的街巷。

傅少阁问道:“怎么不走了?”

“有人。”

这段时间,方从鉴一直觉得有人在暗中窥伺着傅宅,他怕有人要害傅少阁,是以坚持每天接送傅少阁。昨天夜里他悄悄溜出来,果然发现了盯梢傅宅的人,还跟此人交了手,现在,肋骨上的新伤忽然发作,仿佛在提醒他深巷内的危险。

方从鉴抓起马车上的竹竿,人坐在马车上岿然不动,一根竹竿却使得翩翩然生出幻影。竹竿的另一头,一人左右腾挪,避开竹竿,不断后退。

方从鉴从马车上跳下来,追入巷子里,与人缠斗。那人拔出剑,方从鉴快步后退,挥动竹竿,打向此人。竹竿与剑相撞,顷刻间被斩为两节。

方从鉴失了兵器,只得翻身后退,回到马车前,护住车厢内的傅少阁。

深巷中,一年迈老者缓缓走了出来,正是昨夜与方从鉴交过手的武人。他头发花白,在头顶扎成一卷,下颚胡须乱糟糟的,看起来不修边幅,眼神却很是凌厉。

“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从鉴护在马车前,警惕地浑身都绷紧了。

就在这时——

“是自己人。”车厢内伸出一只手,按住了方从鉴的肩膀。

傅少阁施施然步出车厢。

“成宽伯。”他冲老者点了点头。

方从鉴愕然,呆呆站在马车前没动。

原来这人是傅少阁的人吗?

既然如此,傅少阁为什么不跟他解释一句?

方从鉴忽然觉得很好笑,傅少阁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自己是他什么人?

傅宅的家仆终于听见打斗声,推开门快步出来。

看见三人站在巷子口,家仆快步走来,向傅少阁回禀道:“老爷,姜侍郎命人送来请帖。”

他把请帖递上,傅少阁看过,对花发老者说:“成宽伯,你跟我出去一趟。”

叫成宽的花发老者走上前,驾起马车。

傅少阁又上了马车。

方从鉴站在胡同口,目送他们离开。

这个成宽伯究竟是什么人?傅少阁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在家附近盯梢?傅少阁是在防范谁?

还有,为什么今晚赴宴,傅少阁带成宽伯去却不带他?

方从鉴不解。

他往回走,问家仆:“刚才那个老头……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名家仆是跟着傅少阁从老家杭州来到京城的,对傅少阁非常了解。他说:“那位在傅家待了很久了,他呀,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咱们郎中老爷的。听别人说,郎中老爷小时候救过他的命。”

方从鉴唔了一声,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上个月吧,老爷写了信去老家,叫他到京城里来。”

方从鉴心想,为什么特意把成宽伯叫到京城里来,傅少阁是觉得会遇到危险,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罢了,傅少阁把成宽伯叫来也没告诉他,让成宽伯在傅宅周围守卫也没告诉他,他还为傅少阁操那些闲心作甚?

他走进家门,没见到小猫,问道:“周尔茂那小子呢?还没回来?”

家仆说:“今天下午都不曾见到真定伯回来哩。”

方从鉴皱起眉头,对家仆说,要出去一趟。

他走出傅宅,转过几条街巷,都没见到小猫。他把路边一个闲汉叫来,问他:“让你们盯着小猫的,他人呢?”

那闲汉说:“小猫今天中午时往绒线胡同那边去了,绒线胡同有吴老三在,我问问他去。”

方从鉴已等不及,径自往绒线胡同走。

还没走到,路上又碰见两名乞丐,方从鉴叫他们:“看见吴老三没有?”

乞丐小跑上来,说:“吴老三死啦!尸体刚叫顺天府的官差们运走。”

方从鉴不敢相信,问道:“怎么死的?”

“被人砍死的!就今天下午!”

“具体什么情况,咱们也不清楚,隐约听见远处有打斗声。咱们也不敢去看,待声音小下去了,才敢走进。在院子外头的小路上,就看见了吴老三的尸体,惨哪!那伤口,一看就是利器劈的。咱们啥都不敢再多看,赶紧就去报官了。”

另一名乞丐嚷道:“方老板,吴老三是被谁杀的?您得为他报仇啊!”

方从鉴握紧拳头,静静地问:“看见小猫了吗?”

“那倒没有。”

方从鉴打发他们去了,回到傅宅,牵了匹马儿出来。他虽然会些武艺,也会赶车,但义军不曾教过他怎么骑马,上了马背,小心骑着歪歪斜斜往绒线胡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