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月 11 日(第10/20页)
“我们在这里无法帮人们什么,他们都会死去。”
“是的,这很可怕。那你就为别处的人做点好事,请你设法将纽约变成一座孤岛。”
“我该怎么做呀?”皮克绝望地叫道,“东河流进内地。”
“东河我们会想到办法解决的,暂时……”
皮克感觉到了那场爆炸。他脚下的地面颤动,传来沉闷的轰隆声,声波好像一场地震似地掠过整个曼哈顿。“有什么东西爆炸了。”皮克说道。
“你去看看是什么东西。请在十分钟后向我报告。”
皮克骂了一句,跑向窗前,但什么也看不到。他对他的手下打个手势,从计算机中心奔回走道,跑向医院后方。从这里能眺望到紧临布鲁克林和皇后区的东河。
他朝左望向河上游,人们向医院跑来,在大约一公里外、联合国的总部附近,他看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升向空中。起初皮克担心它被炸上了天。后来他发现,那朵云来自很远的市中心。
它是从皇后区城中隧道的入口处升起的,隧道横穿东河,将曼哈顿与河对岸连接在一起。
隧道在燃烧!
皮克想到那些毁坏的汽车,它们无所不在、互相卡在一起,冲进橱窗或撞在灯柱上。受感染的人们在里面失去了知觉。他预感到隧道里发生了什么事,那是他们现在还在使用的最后一座隧道。
他们奔回大楼,穿过大厅,跑向他们的吉普车。穿着隔离衣奔跑很费劲,因为你始终得注意衣服不要被刮破。但皮克还是成功地钻进敞开门的吉普车,他们急驰而去。
同一时间,在他头顶三层楼高的地方,私人快递公司的司机、想和联邦快递竞争的波·亨森刚断气。胡珀夫妇则死去好几个小时了。
加拿大,温哥华岛
“你们到底在惠斯勒山上做什么?”
那本来应该是回到正常生活的一次旅游,但当然绝非这么顺利。曾离开几天的安纳瓦克坐在戴维氏赏鲸站,看着舒马克和戴拉维因他来访而喝光的两瓶喜力。戴维暂时关闭了这个站,陆上考察行程无人问津,几乎没有人还会有兴趣去观赏动物。如果欧洲受到海啸的席卷,那会对大西洋沿岸带来什么威胁呢?大多数游客离开了温哥华。舒马克一个人孤零零地追讨应收回的款项,尽可能让这个站维持营运。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在那里做什么。”他不断追问道。“干吗这样神秘?”
安纳瓦克摇摇头。“别再问了,汤姆。我答应过要保密,我们谈点别的事吧。”
“我很想知道,我应该什么时候从这里挪开我的屁股逃跑。”舒马克说,“因为海啸什么的。”
“没有人谈海啸。”
“没有?妈的!这早就传开了。一定有关联的。人们可不那么蠢,利昂。纽约传来集体得病的可疑、恐怖故事,欧洲不断有人死掉,船只排队似地沉没,这一切都是瞒不住的。”他弯身向前,朝着安纳瓦克眨眨眼。“我以为,宝贝,我们可是在同一条船上。你能理解吗?都是圈圈里的人。”
戴拉维喝下一大口,擦擦嘴巴。“你就别烦利昂了吧。”
她戴着橘黄色圆镜片的新眼镜。安纳瓦克发现,她的头发不知为什么不那么卷了,而像波浪似地披在肩头。真的,尽管牙齿有点大,她还是很漂亮,相当漂亮。
舒马克抬起双手,又不知所措地将它们放回大腿之间。“你们应该带我去的。真的,利昂,我一定有可用之处的。在这里我只能干坐着,掸旅游小册子上的灰尘。”
安纳瓦克点点头。他感觉不自在,因为尽管他不喜欢却又不得不故弄玄虚。刚刚他还问自己,是不是干脆就说一下在惠斯勒堡里的工作。不过他没有忘记黎闪烁的目光。她虽然通情达理、和气友善,但他肯定,如果事机败露,将会有天大的麻烦。
她的猜测甚至有可能是对的。
他目光扫过展售室,突然感觉到,在短短几天之内瞬息万变的情势让他觉得陌生。自从他与灰狼和好之后发生了很多变化。安纳瓦克意识到,他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坐在出发之后不可能中途停下来的云霄飞车里的孩子,害怕,惊奇,和一种几乎无法形容的兴高采烈与好奇交织在一起。从前,赏鲸站就像他生活的一道壁垒,现在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丝不挂,毫不设防。他的生活中少了一个间、一道门,可以通过它进入隔壁房间,与世隔绝。现在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显得太吵、太刺眼。
“你还是继续替你的旅游小册子掸灰吧!”他说道,“你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在这里,而不是在专家委员会里。在那里,当你想讲什么时,人家只会跟你说客套话。但戴维如果少了你,他就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