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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形势不容我们制造新的麻烦!”施万虞说道。

她的意思非常清楚。“大离散”的散失之人正在陆续返回,其中部分人心怀不轨,危及姐妹会安全。尊母!这个称呼听起来同“圣母”多么相似。

卢西拉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全力应对大离散回来的那些尊母?”

“全力应对?嗬!她们没有我们这么强大,头脑也不清晰。而且,她们不了解美琅脂!这也正是她们希望从我们这里得到的东西,即关于香料的信息。”

“或许吧。”卢西拉道,她不愿意仅凭些许证据便轻易赞同这个说法。

施万虞说:“主母塔拉扎现在反倒迷了心窍,把精力和时间浪费在了这个什么死灵上面。”

卢西拉一言不发。死灵计划确实遭到了一些圣母的抨击,虽然只有极小概率可能唤起另一个魁萨茨·哈德拉克,此事依然在姐妹会上下引起了一番震动。打搅暴君在沙虫体内的残骸!这可是危险至极的事情。

“我们绝对不能把那个死灵带上拉科斯。”施万虞喃喃道,“没有必要自寻烦恼。”

卢西拉再次注意到了那个年幼的死灵——他背对着高墙和两位圣母,但是从他的状态来看,这个孩子知道她们讨论的是自己,正在等待二人的反应。

“塔拉扎虽然把你派到这里,但想必你也意识到了他的年纪还太小。”施万虞道。

“我从没听说过有哪个这样年幼的男性接受了深层铭刻。”卢西拉表示赞同,言语之中夹带了些微自嘲。她知道施万虞能够听出这种语气,但是不会明白它的真正含义。管控生育、生殖,以及随之而来的所有必要事宜,这是贝尼·杰瑟里特的立身之本。利用爱欲,但是切莫心生爱意,施万虞现在应该在思考这个问题。姐妹会的分析人员了解爱的各类根源,组织早在发展初期便对此进行了研究,但是至今尚未有人胆敢激发交配对象对她们的爱意。她们容许爱的存在,但却提防爱的侵蚀,这是基本的原则。她们明白人类的爱根植于这个种族的遗传基因之中,正是因为这张安全网,人类才得以存续。人类的这种本性可以在必要之时加以利用(有时对象是其他圣母),为实现姐妹会的目的对特定的个人进行铭刻。你知道对方受到铭刻之后,将会与你形成稳固的关系,这种关系并非寻常人等可随意建立。他人或许能够看出这种关系,并且企图从中作梗,然而形成关系的两人则只会随着潜意识下的音乐起舞。

“我刚才并不是说不该对他进行铭刻。”施万虞误读了卢西拉的沉默。

“我们应该奉命做事。”卢西拉驳斥道,这话施万虞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可见你并不反对把这个死灵带上拉科斯。”施万虞道,“你若了解了计划的全部情况,不知还会不会这么坚定地服从命令。”

卢西拉深吸了一口气,施万虞莫非要告诉她死灵计划的真正意图了?

“拉科斯有一个女孩,名叫什阿娜·布拉赫。”施万虞说,“她能控制那些巨虫。”

卢西拉不让自己流露出心中的警觉。“巨虫”。不是“夏胡鲁”,也没说“撒旦”“巨虫”。暴君预言的沙虫骑士终于出现了!

施万虞见卢西拉依然沉默,便说道:“我可不是在和你闲谈。”

卢西拉想:确实没有闲谈,你指代这个事物时用的并非那个带有神话色彩的称呼。“巨虫”。你指的其实是暴君雷托二世,他的无尽梦境化身为一颗颗意识的珍珠,寄居于每一条沙虫体内,至少这是我们所相信的说法。

施万虞朝草坪上的男孩点了点头:“你觉得他们的死灵能够左右那个女孩吗?”

卢西拉心想:终于不卖关子了。她说:“我不需要知道这种问题的答案。”

“你现在倒是挺慎重。”施万虞说道。

卢西拉伸了一个懒腰。慎重?没错!塔拉扎告诫过她:“凡事只要与施万虞有关,你就务必多加小心,但也千万不得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我们的时间非常少,倘若抓不住这个机会,就没有胜算了。”

什么胜算?卢西拉有些好奇。她瞥了眼一旁的施万虞:“我不明白,这些特莱拉人为什么能杀得了那十一个死灵?他们为什么能够突破我们的防线?”

“现在,霸撒来了,说不定就不会再出那种岔子了。”施万虞虽然说了这样的话,但是从语气可以听出,她其实不以为然。

大圣母塔拉扎说过:“卢西拉,你是铭者。待你抵达伽穆,便会看出一些眉目。不过,此次任务无须了解计划的全部内容。”

“这得付出多大的成本和代价!”施万虞愤怒地瞪着那个蹲在地上揪草的死灵。

卢西拉明白,此事无关成本和代价,避免公开承认失败比这重要得多,绝对不能听凭姐妹会的可靠形象受损。然而,如此之早地召唤铭者,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塔拉扎事先便已想到这位铭者会认识到这一点,而且能够看出这个模式的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