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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本斯竭力抑制住颤抖的声音说:“这次通信是从日本发往非洲的,而不是相反,对吗?”

“嗯,不错。”

鲁本斯内心产生的强烈冲击,转化为理性的兴奋。海斯曼博士提出的问题的答案,竟然如此超乎想象。

除了奴斯,还有一个进化后的人类。

为了佐证这个答案,鲁本斯想起了中情局的线人“科学家”的报告。从国际医疗援助团体的东京事务局得到的情报,是揭开真相的关键。

“石田先生。”

“在。”石田转过头。

“你了解日本的国内法和国内情况吗?”

“了解一点。”石田谦虚地答道。

“日本是不是有一种叫作‘户籍’的家庭登记证?”

“是的。”

“我听说会有人非法买卖这种户籍。”

“是有这种情况。犯罪组织会贩卖户籍。只要买到了别人的户籍,就可以隐匿自己的身份。”

“用什么方法买?”

“去流浪汉和打短工的人聚集的地区寻找卖家。缺钱的人才可能卖自己的户籍。”

“使用买来的户籍,就可以冒充别人的身份,与网络供应商签约,开设银行账户,出租不动产,对吧?”

“是的。”

“那要如何获得户籍?”

“出生之后去户籍管理机构登记。”

“需要什么证件?”

“医生开具的证明和出生登记证。”

“医生的证明可以由孕妇的亲人开具吗?比如,孕妇的父亲就是妇产科医生,他能开具证明吗?”

“法律上应该没问题。”

“我还有一个问题,日本的难民接纳制度是怎样的?”

石田望着虚空思索起来:“日本曾有半个世纪由保守党连续执政,对接纳外国人,态度非常消极。接纳的难民数量不及美国的百分之一,可以说不人道。”

“也就是说,在日本获得难民认证极其困难?”

“是的。日本常被诟病为奉行‘难民锁国’政策的国家。”

鲁本斯放缓语速,问题开始具体化:“基于刚才的情况,我想提一个假设。假设一个孕妇从爆发内战的国家逃到了日本,在生下女儿之后就死了,一个日本女人成了孩子的监护人。为了保护孩子,她该怎么做?”

面对突然提出的难题,石田思考片刻后答道:“首先还是要争取获得难民认证,但在日本,很可能无法通过难民认证,而被强制遣返。如果女孩的父亲还留在他的祖国,那可能性就更大了。她也可以将女孩收为养女,但那样就必须说明生母的身份,结果又绕回难民资格的问题上。”这时石田似乎想起了刚才的问答,微笑着问鲁本斯,“那个成为监护人的日本女人,她的父亲是妇产科医生吗?”

“是的。”

“为了保护孩子,她愿意知法犯法吗?”

“当然。”

“那就简单了。首先,她要开具死亡诊断书,证明孕妇在分娩前就已死亡。这样,孩子就不会成为难民了。再让父亲伪造出生证明,说孩子是自己女儿所生,然后将这份证明寄给户籍管理机构就行了。”

“就算孩子的母亲未婚,不清楚孩子父亲身份,也可以吗?”

“可以。只要将户籍中的父亲一栏空出来就是了。因为孩子的生母也不会出来声明自己的身份,所以不用担心这份伪造的申请被识破。”

鲁本斯满意地用力点头。Q.E.D.。证明完毕。

人们掌握语言,将它作为交流工具。假如有人发送了意味不明的语言,必然存在另一个会使用这种语言的人。

奈杰尔·皮尔斯早就知道康噶游群中会出现超人类吧。因为九年前,第一个超人类个体就已经在日本诞生了。

扎伊尔爆发内战,一名孕妇被转移至日本,但她生下孩子后就死了。作为主治医生,坂井友理希望帮助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决定伪造证件,使其成为自己的孩子。那孩子先天异常的头部应该也激起了她的同情。然而,本以为是残障儿的俾格米女孩长大后,却表现出了惊人的智慧,于是坂井友理与人类学者皮尔斯取得联系。他研究了这个被命名为“艾玛”的孩子的智力,确信新人种已经诞生。两人预见到还会诞生第二个超人类,于是开始制订将其从战乱不已的刚果救出的计划。不对,主导计划的可能正是坂井艾玛。当时她还是唯一的超人类。对艾玛来说,必须想尽办法将这个早晚会出生的第二个超人类孩子带到日本。因为如果没有交配对象,物种就会灭绝。

从奴斯的角度看,开发特效药是最合理的解答。

海斯曼博士仅凭少量的线索,便看穿了谜底。艾玛和奴斯多半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如果将来近亲交配,耶格夫妻的悲剧很可能会再次上演。生下来的孩子,很可能会继承父母双方相同的病源基因。古贺诚治委托儿子研人进行特效药开发,无疑是治疗近亲结婚导致的遗传病的初步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