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6/35页)

用这样的方法为他们的研究下定义确实很古怪。我们使用隐喻的说法“按动按钮”来代替此事,但是,如果要让木星工程进入最后的阶段,必须得有一组科学家,按照正确的顺序进行一系列的复杂操作才能完成。

理论上讲,经过第一次小心翼翼的预排后,程序可以自动执行下去,但一旦到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人能活下来使它自动执行程序了。

因此,在《天文物理期刊》评审团里有人和军事机关有联系——这并不令人感到惊讶。但是,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评审团拒绝论文的发表到底是因为受到了上面的压力呢,还是他们真的从我们的研究结果中发现了错误呢?

我想,如果他们事实上并不赞同我们的理论,那么就没有任何理由追踪阿米莉娅,当然也包括皮特。但是,也许情报局认为不管怎样,除掉他们才是明智的。他们总是在说,战争正在上演。

在这间普通的会议室里,除了正在接驳的马蒂和英格拉姆之外,还有四个人:阿米莉亚和我,门德兹和麦吉安·奥尔——就是那位察看英格拉姆并给他注射抗镇定剂的人。现在是凌晨三点,但是我们全都毫无睡意。

马蒂断开了自己的插件,然后把插头从英格拉姆脑后拔了出来。“怎么样?”他说。

“有很多东西要学,”英格拉姆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绑住的双臂,“如果你们放开我的话,我可以更好地思考。”

“他安全吗?”我问马蒂。

“你还装备着武器吗?”

我举起了麻醉枪,“算是吧。”

“我们可以解开他。在某些环境中他也许会制造麻烦,但是在一个被监控的上了锁的房间里,并且还有武装警戒的情况下,他无法制造麻烦。”

“我不确定。”阿米莉亚说,“也许你们应该等到他接受过人性化的治疗后再给他松绑。他看起来像是个危险人物。”

“我们对付得了他。”门德兹说。

“在审问阶段与他进行交流很有必要。”马蒂说,“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他还没有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但愿如此。”阿米莉亚说。

马蒂给英格拉姆松绑后坐了回去。

“谢谢你。”英格拉姆边说边揉着他的前臂,“我首先想知道的是——”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快了,直到后来我看了头顶上方摄像头拍下来的录像才能描述出来。

英格拉姆轻轻地移动了一下他的椅子,好像要在他说话时半转向马蒂。事实上,他只不过在设法腾出空间,并且取得位置上的优势。

突然间,他像奥运会体操运动员一样敏捷地从椅子中挣脱并站了起来,用他的脚猛击马蒂的下巴,双脚还未落地时,他便向我坐的方向转过身来。虽然我手里还握着麻醉枪,但是并没有瞄准。我胡乱地扣动了一下扳机,接着他的两脚就一起踹在了我的胸口上——让我折断了两根肋骨。他从半空中抓住我的麻醉枪滚下桌子,双脚像跳芭蕾舞一样旋转着首先落在了地上,当我倒下的时候,他的一只脚已经伸到了我的喉咙前。这动作可能会把我的脑浆踢出来,但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毫无破碇。

躺在地板上的我无法看到太多的东西,我只听到马蒂说了句“不管用”,然后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坐在了椅子上,麦吉安·奥尔正从我赤裸的前臂上抽出皮下注射器。一个我见过但叫不上名字的男人也正在对阿米莉亚做着同样的事——他是罗贝尔,马克·罗贝尔,二十人集团中唯一没有和我接驳的人。

这感觉就好像是我们回到了几分钟之前,获得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每个人都处在原来的位置上:英格拉姆再次被安全地绑在了椅子上。但是,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我的胸口都感到一阵阵剧痛,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开口说话了。

“麦吉安,”我发出嘶哑的声音,“奥尔医生?”她转过身来,“当这一切结束后,你能不能给我看看病?我想他踢断了我的一两根肋骨。”

“你想现在就让我看看吗?”

我摇了摇头,这动作又使我的喉咙一阵疼痛,“我想先听听这个杂种有什么可说的。”

马克站在敞开的门前,“给我半分钟时间就位。”

“好的。”麦吉安走到英格拉姆跟前等着,他是现在这里唯一没有醒来的人。